bertha笑道:“你是站在中间立场。”
自己的丈夫和朋友,是站在尺子的两端看待太平天国。
richard因为是传教士,因为宗教的关系,对天平天国有天然的同情,他认为太平军之所以从事反叛的战争,是为了反抗鞑靼人的奴役与压迫,这是完全合乎情理的,而清政府也太过腐败,无怪她的人民要反对她,而太平天国就是中国这样一个古老国度的新希望,可以带领这个国家焕发新生。
而dwight则是站在政府官员的角度,认为太平天国只是一群土匪,是秩序的破坏者,任何一个政府需要的都是秩序,英国需要的也是清帝国内部的秩序,只有这样,才能够促进贸易,dwight出身上流家庭,又曾就读于牛津大学,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因此他对一帮农民的反叛不屑一顾,曾经评论道:“这一群文盲不过是盗寇,只能带来破坏和混乱,不会有任何创造,不能够建起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之前练彩师对于南京城的描述,加强了他的这个判断:“是一群当代斯巴达,以斯巴达的方式建立国家,生存来源是掠夺,而不是生产,如果有一天,所有的财富与物资都掠夺耗尽,这些只懂得从事战争的人就会饿死,或者自相残杀,即使他们原来曾经种过地,到那时也已经忘记,或者不想再去耕种田地,以他们的方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烧为灰烬。”
至于练彩师,她对于太平天国则多数时候是比较平静的态度,没有怎样亲近,却也不太过憎恨,算是中立的立场,这或许让她可以更加客观地论述太平天国。
于是bertha便笑着说:“lian,你要不要写一本书,把你在太平天国的见闻说一说呢?”
dwight对此也很有兴趣,点头道:“真的可以的,如果isslian把在南京的经历写出来,一定很有意思的,现在英国有许多人,都很想知道太平天国是怎样一回事。”
dwight指的当然是用英文写作,毕竟他虽然正在学习中文,但还看不太懂中文的书籍,尤其是中国的古文,太难了,中国人都未必看得懂,更何况他是一个外国人。
练彩师哈哈地笑:“等以后吧,现在实在没有那样的精力。”
每天这么长的工作时间啊,哪有余暇写文章?尤其还是用英语写作,自己这几年英文虽然有所提高,不过要写英文作品,总觉得水平还不够。
三天之后,八月十七号,练彩师正在为病人进行注射,忽然听到有人站在走廊上说:
“看,黑烟!”
马上又有人说:“那边着火了!”
是几个住院病人,在那里闲来望风景。
病房里的工作完成之后,练彩师匆匆赶往门诊,路上她往外面一看,果然一片浓烟从西面腾起,那烟雾越来越四面扩散,一直到后来,那边的天空都变暗了。
门诊那里,韩卿屏皱眉和练彩师低声说:“可能是长毛来了。”
练彩师点点头:“大约是的,要多储藏些食物、木柴之类在家里,回头要提醒一下邹嬢嬢。”
都是南京时候的经验之谈,太平军一逼近,城中物价立即上涨,的亏太平军不是长期围城,否则城里物资耗尽,那情形可是凄惨,当然并不是说太平军攻占了南京,日子就怎么样好过。
午间休息的时候,练彩师便和邹嬢嬢提起这件事,后勤部长邹嬢嬢却不等提醒,已经开始做准备:“啊哟我的阿彩啊,你就只管安心给人打针吃药便好,我已经开始预备了,我上午一看到烟,就和丁嫂她们马上出去买东西,米啦面啦柴禾啦,在厨房里已经堆了一地,等过会儿我去找院长,让他再拿些钱出来,多买点东西,我盘算着,干菜总该买一点,油盐也要再添些,还有腊肉,这都是能耐久存的,倘若实在逼得紧,就在院子里开一片菜地,种些小青菜,不多久就能吃的,不怕围城,我就说雒先生还有那些护士小姐们,整天非要种什么花,院子里栽玫瑰,有什么用?不如开垦出来种菜,省了买菜的钱,尤其是这种时候,花能吃么?还是得种菜,种花太不实在了。啊回头我要找韦小姐,倘若真的围了城,那头猪也不能再养,费粮食,况且大家莫非只吃腊肉?总得要一点鲜肉,那就是现成的一团小鲜肉……”
练彩师不住地笑,“韦小姐”就是violet,邹嬢嬢这些中国人,哪懂得读英国人的名字?给她们都取了中国姓,这样方便称呼。
也得说那头香猪真是运气不错,到现在三年了,依然很是健康,每天就在后园围起来的那块地方跑来跑去,但凡有人问剖宫产,就给她们看这头猪,俨然是华人医院的吉祥物,保佑病人都能够健康出院。
对于这头猪,邹嬢嬢平时不说什么,然而现在眼看太平军要打来了,她便也就不能再继续包容,将主意打到了香猪的头上,倘若真的长期围困,医院里没有吃的,少不得要拿它开刀,顺便也把医院的风尚改一改,那帮洋人只知道种花,明明园子不小,偏偏就是不想着种菜,这样只图好看,太不会过日子了。
练彩师咯咯地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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