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很精熟,只凭自己一个人,哪能写出几篇稿子来?有了乌映璇等人的后援,就轻松多了。
听她这样说,乌映璇强打起精神,笑道:“我们左右闲着也无事,既然你愿意,那么便刚好聊天,也打发一下时间。”
这几句话比较客气,如今的乌映璇可不是在南京的时候了,就连苏州时期也不能相比,那时候她好歹还算是“有闲阶级”,如今虽然是丈夫将薪俸托人捎来,然而上海“居大不易”,她整天也是忙,要教学生,也要料理家务,家里的活儿都是自己干,没有再请帮佣了。
不过乌映璇如此忙碌之中,仍然是喜爱闲谈,讲说一些风花雪月,诗词歌赋,一是因为爱好,二也是以此来缓解压力,于沉重的生活之中仍然能有一种超脱,练彩师性格活泼,头脑灵活,虽然学问不深,但是有联想能力,说话很有趣,乌映璇她们都很喜欢与她谈论。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十月二十几号,北京的消息传来,事情愈发严重了,英法联军火烧了圆明园,乌映璇叹道:“那园子虽然我们本便是没有福分看的,如今给人家一把火烧了,终究可痛心。”
郭氏说道:“想那北京城,从前乃是天子脚下,何等风光的地方,京城来的人总是和别人不一样,如今却遭了荼毒,也不知有多少人葬送在这里面。”
凤准愤愤地说:“这一回又落得给长毛说嘴,那告示都贴到租界里来,满是大逆不道的话。”
练彩师点了点头,得说太平军的宣传鼓动工作做得不错,张贴的布告她也看到了,上面写的是:“咸丰为亡国之君,其臣皆亡国之臣,罪隶妖穴,一朝焚尽。”
太平天国对于清政权,就好像天主教上帝与撒旦之间的关系,洪秀全把“直隶”叫做“罪隶”,称之为“妖穴”,得说洪秀全这造词还挺新颖。
蓝氏转头望向练彩师:“妹妹这一回的文章可要写些什么?写圆明园紫禁城么?”
练彩师遗憾地说:“可惜我都没有去过。”
虽然气氛压抑,乌映璇却也不由得微微一笑:“傻孩子,你若去了还了得?虽然是荣华已极,却也不是那么好住的地方。”
选入宫廷可称是女子的科举,不过满汉不通婚,除非是汉八旗,练彩师与自家一样,都是汉人,因此想要这样进步也难,不过乌映璇却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在她看来,宫中生活不是那么好过的,那么多哀怨的宫词不是白写的,宫里面虽然看上去花团锦簇,然而风光的却只是极少的人,许多女子都是说不尽的落寞,白白蹉跎了青春,那富贵繁华的宫阙,也不过是金子做的牢笼,倘若是位阶低下,还说不上“金笼”呢,就是个白铁条的笼子,普通的宫人,那日子也不是怎样奢华,“金屋藏娇内心凄凉”都算不上呢。
尤其是自从皇帝离开京城之后,各种传言纷纷,都说他是个昏君,连什么“四春娘娘”都出来了,有名有号的,叫做武陵春、海棠春、牡丹春和杏花春,据说都是汉人的姑娘,因为长得美,便给咸丰藏在了圆明园,虽然是陪王伴驾,但是没名分啊,荣国府有名分的元春在宫里还莫名其妙死了呢,更何况这些没名没分的,将来还不知怎么个结局。
虽然知道这多半是谣传,只因为大清败了,大家心中怨恨,便编造出许多话来污秽皇帝,然而乌映璇却也知道,以练彩师的才貌,进宫是很够格的,宝钗没有选进宫里,但是练彩师大概行,一口好洋文,又懂护理术,长得还美,然而难有名分,亲族又凋零,奥援单薄,她这种情况入宫,日子只怕不很好过,倒不如像是现在这样在民间,哪怕寻觅不到如意郎君,就这么当护士也不错,自由自在的。
许崖兰脑子一转,说道:“皇家的宫苑,我们是写不得的,便写一写常见的亭台楼阁也好,我们江南的园林是顶出名的,哪怕是普通人家,没钱置办那样的大园子,总也有法子取乐,方寸之间一点天地便很值得陶然了。”
于是几个人便侃侃地谈起从前自家的花园,还有游览过的寺院名园。
外面乱得纷纷扬扬,南京城中姚家巷内的一座府邸里,却仿佛是另一个时空,咸丰出逃,圆明园烧毁,在这里激起的波澜极小,此间女主人煎熬的是另一件事。
英王娘王氏手里拿着一封信,这是前些天她接到的陈玉成的亲笔手书,派人提前一步送到,信里面说,另一位王娘蒋氏因为已经有了身孕,不方便再随着军队继续行动,所以陈玉成让人护送她回来天京,请王氏多加关照。
几天前王氏收到了这一封书信,当时就感觉一颗心好像给人丢进油锅里炸那样痛,鸽子引发脑膜炎
十一月,天气冷下来了,十二号这一天,医院接收了一位重度脑水肿患者,不过并非是因为外伤,经过诊断是脑膜炎引发,病人连续多日发热头痛,病得很重,医生不建议回家去住,便临时安置在护士休息室。
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叫做贵香,她的双亲十分爱她,母亲不肯回家里去,留在这里陪伴,练彩师对贵香也很是关切,发现她入院几天之后,呼吸困难,已经昏迷,练彩师便建议:“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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