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店里的伙计、小姐都举着红称杆，里面放满蜡染红花，做得很精致。五十元一朵，买一朵就往台上掷一朵，
&esp;&esp;卫衣雪也凑在旁边看热闹。
&esp;&esp;旁边有人议论：“”今日场子不热。”
&esp;&esp;“嗐，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你这是来晚了，要是赶上前晚上，那才叫一个盛大好看呢！”
&esp;&esp;“怎么说？谁来了？”
&esp;&esp;“荆家大公子掷万金请兰妙小姐一曲，真是壮观。千金一曲，兰妙小姐说要奏整夜，荆公子说只听一曲就好，让兰妙小姐早歇下。他走之后，听闻兰小姐仍然对月弹了九曲……”
&esp;&esp;“啧啧啧……”
&esp;&esp;这年头凡是人，哪能没点八卦心思。只需要一点小小的传闻，一些公子佳人的风流韵事就跃然纸上。
&esp;&esp;“那荆公子终于出山了？”
&esp;&esp;“一直都在，只不过普通人没机会见罢了。人家亲舅舅可是国政大臣了，只怕他从你我二人身边走过，我们都认不出……”
&esp;&esp;卫衣雪揉揉耳朵，打了个浅浅的呵欠。他是有玩心的，看见隔壁有人在比着买花竞曲，也跟风买了一朵，意在凑热闹。
&esp;&esp;五十块一朵花，小二恭恭敬敬地把蜡染红花放在他手里，说了句吉祥话。
&esp;&esp;卫衣雪把花拿在手里，并不着急往下抛。他面前人太多，花投下去，大约也落不到舞台上，他慢慢往舞台后走，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刚找好地方，看好了位置，身后忽而飘飘悠悠传来一句耳熟的声音。
&esp;&esp;“卫老师也买花？”
&esp;&esp;微沉的声音，和以前一样，又有什么地方不太相同，好像带着点倦意，调子却仍然是温柔随意的。
&esp;&esp;卫衣雪转身，望见荆榕靠在角落的一方小桌边，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esp;&esp;小桌在暗处，灯坏了，只有外边一点光影影绰绰透进来，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这里还有个人。
&esp;&esp;荆榕那一双眼在半明半暗中显得幽魅，眼皮微阖，让人觉得他是刚醒，或是马上要睡去。
&esp;&esp;卫衣雪手里掂着那朵红花，并不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他说：“也学荆公子，附庸一回风雅。”
&esp;&esp;荆榕说：“卫老师，我来琴办事，面子里子，用钱开路，请勿当真。”
&esp;&esp;那意思就是如果在别的地方听到了一些“风流韵事”……不要往心里去。
&esp;&esp;卫衣雪眼弯了一下：“比如什么？”
&esp;&esp;荆榕站起身，靠近他，低声说：“比如买些花，送别人的事。”
&esp;&esp;他靠近了，卫衣雪才嗅到他身上极淡的酒味，是竹叶青的味道。并不浓烈，混着些肥皂的花香。
&esp;&esp;仔细算，他们已经快有十几天没见过了。不过此次见面，卫衣雪很明显能感觉到面前人的不同。
&esp;&esp;荆榕比之前要沉敛许多，满身疲倦带来的是更加不加掩饰的锋利和淡漠，几乎能够刺伤人眼。
&esp;&esp;对于荆榕此人的感觉，却也因此变得更加强烈。
&esp;&esp;卫衣雪并不顺着他的话问“我为什么要往心里去”，他不动声色揶揄道：“既然不是真心送，那剩下的九曲不如送给我。正好我仰慕兰姑娘已久，正想听她奏破阵曲。”
&esp;&esp;“破阵曲我想她未必会。”荆榕凑得更近，几乎是要将他压到墙边了，他笑着说，“我倒是学过一些。卫老师听吗？”
&esp;&esp;“荆大公子愿意奏给我听。”卫衣雪神色放松倚在墙边，微抬起眼皮看他。“我当然听。”
&esp;&esp;如云如雪一样的人，也在此刻如同寒梅绽放，冷香逼人。他直视荆榕的眼睛，看着乌黑色中，天星一般的倒影，冷然又风流。
&esp;&esp;说不出谁更夺谁心魄。
&esp;&esp;荆榕手横过来，撑在一侧的栏杆上，他的呼吸已经和他贴得极其近，但是辗转靠近，却并不吻他。荆榕盯着卫衣雪，那眼里的意思很明白：他要他吻他。
&esp;&esp;在这点事上，荆榕倒是又显出了比他小几岁的那份个性来：“卫老师，良宵苦短。”
&esp;&esp;卫衣雪揣着手问：“这个词是这么用的？”
&esp;&esp;不过也无暇顾及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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