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谢青鱼梳妆打扮后,细细打量灵镜中的nv子,长指抚过眼下,瞧见日夜兼程的乌青浅了许多,心情也好了几分,颇有闲心地将垂在耳侧的乌发拢起,又分开,指腹缠着发丝交织,她手指灵活,动作又十分熟练,不多时几个小辫子随着柔顺的长发被挽在脑后,蝶翅蓝的发带掩在发间。
云海阁的弟子服饰寡淡得能无痕混进送葬队伍里,谢青鱼平常才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灭人x的门规,在袍子不打眼的地方绣花绣鱼,金丝银线g勒的一派鲜亮。
可这几月诸多仙门世家齐聚云海阁,谢青鱼师傅说她再那样花枝招展的,就将她搜罗来的奇珍异宝全扔给她三师姐造景,谢青鱼暗道,那还不如沉湖了,给她三师姐造景纯粹是糟践东西,不过她在回信中没敢跟老人家呛声,只卖乖回了,徒儿心中有数。
云海阁地处南诏极境,地貌复杂多变,有山有水,也有平原谷地,云海阁悬浮一大片无名湖上空,高耸入云的楼阁建筑群在袅袅云雾间若隐若现,一道登云梯斜斜cha进无名湖心,连接湖面四方栈道,只不过世人都知湖心登云梯不过装饰,要进入云海阁内部犯不上一步一步爬上去,湖心有外门弟子专门接待来客,核实身份后自有云海阁豢养的仙鹤载人盘桓而上,直达云海阁内部。
不过宗门弟子并不用这么麻烦,他们可以凭借玉牌,御剑亦或是御器穿过屏障进去,同理修仙界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也凭借信物进出自如。
谢青鱼不是剑修,剑术只能说堪堪达到及格线,不过御剑飞行还是不在话下的,踩着银剑破开层层云雾,还没等她靠近,就瞧见宗门口那两只硕大的神兽像在日光下发出刺目的光,她一个没留神,被晃了眼睛,脚下一空,摔了下去,谢青鱼急急调动灵力护住身t,不至于被摔出个好歹来。
她剑御得飞快,摔下的这地方偏僻,寻常没什么弟子经过,谢青鱼咬着唇悻悻想还好还好,谁知她庆幸不过一秒,刚抬了抬眼皮子,极低的视线里出现一截裙摆,月白底绣蓝金线的纹——她们灵池一脉的弟子。
一阵风拂过,谢青鱼听到清脆的铃声,还伴随一声疑惑不解的——
“师姐这是在作甚?”
天杀的,这声音她si也不会忘记,显然是她小师妹!
谢青鱼猛地从地上跳起,真是跳起来的,她极少有这般狼狈的光景,灰头土脸,对上眼前nv子更是不愿让自己处于弱势。
一面她恨得牙痒痒,心说哪个办事的这么“负责认真”,宗门口八百年没人动过的老石墩子还能被擦出此等光泽,堪b回春,不知祖师爷有何感想。
一面挺直了腰背,面上不动声se瞧她,钟师妹睁着一双狭长冷然的丹凤眼,眼尾走势平缓,削弱了几分凌厉的气质,谢青鱼平日从不正眼瞧她,自然也不关注人家长相,可今日细细一看,发觉钟师妹柳眉末梢与眼尾间生了颗红痣,她面白如雪,那一点犹如雪里梅花,漂亮又清亮。
“师姐?”钟灵毓只觉得谢师姐十分无礼,她不大喜欢这样直白打量的视线,直教人讨厌,唇不自觉抿起,已是不悦的神情。
“噢噢,方才师姐在聆听地脉,一时有些入神…”她回神,心念电转间便想好了说辞,最近南诏兽域有异动,师傅观测可能与地脉有关,虽然这说法颇有漏洞,但事出有因,她的行为也不算太奇怪。
果然,钟师妹微微颔首,“原来如此,那我便不打扰师姐正事,师妹先行一步。”说罢施礼道别踏剑离去,同门一场,两人虽然因为一些事闹得不太愉快,但见到这方情形出于情理总归是要问候一句的,省的师尊总是训她冷心寡情,不顾同门情谊。
谢青鱼目送她远去,这才松懈了身子,微微叹息一声,手心一翻,一柄小镜子落在掌心,发觉自己形容还算得t,视线略微有些失焦模糊,无端想起自己好像不止一次滚下石阶停在钟师妹裙摆前,她杏眸微眯,尖牙压着下唇滑动,更加确信了两人八字不合。
她的银剑不知掉去了哪里,谢青鱼绕着四周找了半圈都没发觉,那剑虽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重在是云海阁统一分发给弟子,也算身份的象征。
谢青鱼不主修剑,用不着那么好的剑,那把银剑用得正趁手,没了怪可惜的,她又找了会儿,才发现剑掉进石梯两侧杂草丛里,被茂密的草遮住自然躲过她几轮搜寻,谢青鱼走几步过去刚想拔出来,余光瞥见鲜红的一角安静待在一隅。
她弯腰拨开草丛,长指捏起那东西嫌弃地晃了晃,举到眼前,这不是钟师妹的琴穗么?
对方十八岁大师姐送给她的生辰礼,谢青鱼知晓还是因为当年出门游历前随口问了嘴这东西给谁的,不过她走得巧,刚好错过钟师妹的生辰,她的生辰礼也没来得及备,游历期间也忘记这事,直到看到这琴穗才后知后觉她还欠钟师妹一件生辰礼。
送什么呢?
珠宝首饰…太俗,看她那小师妹素净的模样也不像是会用的模样。
奇珍异宝?倒是可行,但选什么也是问题,她身家丰厚,平时顶多买买衣裳与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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