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姜韶华脚下未动:“有什么话,郑公子但说无妨。”
&esp;&esp;太子休息的寝室外,至少有六七个太监十几个御林侍卫,还有另三个太子伴读,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能说什么话?
&esp;&esp;姜韶华这是根本不给他接近说话的机会。
&esp;&esp;郑宸心里的火苗嗖地蹿了上来,面上依然冷静:“这里人多不便。”
&esp;&esp;姜韶华淡淡道:“男女有别,本郡主从不和外男独处。”
&esp;&esp;郑宸:“……”
&esp;&esp;郑宸忍了又忍,声音压得极低:“郡主要做什么,我能猜到一二。我劝郡主一句,利刃出鞘,不如藏其锋芒。以免锋芒太甚,伤人伤己。”
&esp;&esp;话不中听,却是真心关切。
&esp;&esp;姜韶华神色未动:“郑公子还有其他的话要说吗?”
&esp;&esp;郑宸沉默片刻,略显生硬地吐出三个字:“没有了。”
&esp;&esp;“多谢郑公子提醒。”姜韶华不紧不慢地说道:“本郡主心中有数,就不劳郑公子费心了。”
&esp;&esp;说完,便翩然离去。
&esp;&esp;徒留郑宸在原地,用力地呼出一口闷气。
&esp;&esp;现在的他,还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倒是姜韶华,身为实权郡主,行事说话都透着理所当然的霸气和威势。
&esp;&esp;这种被忽略甚至被无视的感觉,十分糟糕。
&esp;&esp;一只手重重拍在他的肩头:“怎么,献殷勤拍到马腿上了?”
&esp;&esp;郑宸的心情因这肆无忌惮的取笑愈发恶劣。他不动声色地拿下李博元的手掌:“她虽然年少,却是南阳郡主。不可随意冒犯。”
&esp;&esp;李博元瞥一眼装模作样的郑宸,目中闪过一丝嘲弄。
&esp;&esp;姜颐也过来凑热闹。这些日子,天天在灵堂里,要么跪要么苦,不能说笑,实在憋的够呛:“你们在说什么?说来给我听听解解闷。”
&esp;&esp;郑宸随口两句,敷衍了过去。
&esp;&esp;不远处的王瑾,近来心事重重,没有出声。
&esp;&esp;……
&esp;&esp;两日后,天子棺木被运送出宫。
&esp;&esp;一身孝服的太子殿下,步履沉重地扶着棺木。
&esp;&esp;年幼懵懂的二皇子,一脸畏怯,胖乎乎的小手一碰到冰冷的棺木,就被吓得大哭起来。
&esp;&esp;这等时候,没人来抱也没人来哄。反正此时哭声一片,二皇子尖锐的哭声混在其中,几乎没惹来众人注意。
&esp;&esp;因为,众人的目光都看着太子身后的少女。
&esp;&esp;一身白衣的南阳郡主。
&esp;&esp;在昭和殿跪灵也就罢了,硬是掺和军政议事也就忍了,现在还要去皇陵送葬,这是不是也太过分了?论亲疏论血缘论身份,便是实在要去也该是宝华公主,哪里就轮到南阳郡主了?
&esp;&esp;偏偏南阳郡主就这么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esp;&esp;众臣纷纷侧目,下意识地都看向王丞相。
&esp;&esp;王丞相面色凝重,却未出声。
&esp;&esp;张尚书戴尚书也没出言。
&esp;&esp;有一位御史站了出来,一脸义愤地控诉:“我大梁建朝两百余年,从未有过女子入朝的先例。女子扶天子棺木去皇陵,更是前所未有。”
&esp;&esp;“南阳郡主行此大逆不道之举,到底是何居心?”
&esp;&esp;这个慷慨陈词的卞御史,是众所周知的丞相走狗。
&esp;&esp;王丞相上次吃了闷亏,这回便不肯再亲自出面。指使门下忠犬出口,咬没咬着,都无损丞相的风度。
&esp;&esp;紧接着,另一位方脸大耳的御史也站了出来,铿锵有力地弹劾南阳郡主。
&esp;&esp;再然后,一位宗室皇亲也站了出来,用长辈斥责晚辈的口吻道:“你一个姑娘家,就该留在宫中陪伴太监后娘娘,和公主殿下作伴。皇陵哪里是你能去该去的地方。”
&esp;&esp;不得不说,王丞相确实厉害。竟还唆使了武安郡王出手。
&esp;&esp;这位武安郡王,已经年逾六旬,论辈分,南阳王在世也得喊一声堂兄。此次千里迢迢来京城奔丧,也不知王丞相私下许了什么好处,武安郡王迫不及待就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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