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依依,清风拂面,那摇着头的野花簇拥着绽在路边,随即又被御风而来的马蹄声踏出个波浪向两旁晃去。数月前的战火早已被人抛在了脑后,三国合并后,来往的商户更加多了起来,连带着那些远边上的小镇村庄也繁华了起来。顺着马蹄铃的脆响声向前望去,青山绿水间那土路的尽头隐隐可见挂着标牌的低矮檐门,被群山环绕的小镇上远远传来孩童的嬉笑声,不一会儿,便见着几个半大不小的男孩顺着那镇内的青石板路,打闹着跑出。几个孩子一路上推推嚷嚷的跑着,从那土坡上一个滑下,踏着耕作的田地纷纷跑到了不远处的芦苇荡边,凑作了一团。那芦苇荡曲曲折折的连着一片湖水,正值初夏,那湖中大片的莲叶零零散散的生着几朵荷苞,微风拂过之处,那成片的莲叶顺着水纹荡出了阵阵涟漪,倒真是如诗画一般的景象。这景象进不了孩子们的眼,他们关注的,是那湖中心被莲叶团团围住的一艘独舟,那舟上仰躺着一人,看身形倒似一年轻男子,男子脸上蒙着一大张莲叶,悠闲的在这湖上飘着,瞅这独舟前行的方向,怕也是随着风吹进来的。看了片刻,终于有个浓眉大眼的男孩似是急了般,冲着那湖中心喊了起来“林夫子!别睡啦,该吃饭了!”这声音大得很,伴着莲叶的摇晃一路传到了那躺在独舟上的人的耳中,懒懒的打了声呵欠,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缓缓抬起,将那盖在脸上的莲叶拿了下来。这下倒是看清了男子的面貌,面如温玉,眉如刀锋,唇角含着抹悠然笑意,端的是英俊潇洒,风骨如竹。似是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了一下,男子眉头微皱,过了许久,才将眯起的眸子缓缓打开。笑着站起身来,黑亮有神的眸子中似是囊括着漫天繁星,瞬间,便将整个人都吸了进去。对岸的那几个孩子看见男子起身,都纷纷的喊了起来,这厢一句林夫子,那厢一句吃饭了,七嘴八舌的打破了这画似的宁静。被叫做林夫子的男人倒也不恼,只是笑着弯腰,将绑在船尾的两条淡青草鱼高高的举了起来“臭小子们,夫子捉了两条大鱼,你们想不想喝鱼汤!”顿时,岸上喧闹成了一团,挤挤攘攘的踮着脚要看大鱼“要,要喝,夫子你快回来,我们要看大鱼!”挑眉一笑,林夫子放下鱼,摇着小舟两边的木浆划了两下,却发现这湖里莲叶太多,密密麻麻的竟是堵作了一团,拨也拨不出道来。无奈的放下木浆,林夫子擦了擦丝毫不见汗珠的额头,直起身子冲着岸边喊了起来“小子们,夫子出不去了,快回镇上把木老板叫来,让他来救夫子。”“知道了!”应了一声,孩童们一哄而散,乌拉拉的向着镇上跑去,只留着这位年轻的林夫子一个人冲着那空荡荡的岸边,干瞪起了眼。时近晌午,暖风悠悠的划过,吹的小舟顺着那莲瓣又缓缓飘远,等了半晌也不见人来,林夫子哀叹了一声,复又拿起莲叶,眯眼躺下。远远的,一身着玄青长衫的男人跟在一群孩童身后,快步向着芦苇荡跑来,还没近到跟前,便听着阵阵小曲从那碧色接天的莲叶中悠然响起。无奈的摇了摇头,男人向着孩童们叮嘱了一声后,便转过身向着那湖边走去,脚尖一点,踏着层层的碧绿向湖中心的小舟飞去。舟身微微一晃,荡的湖水泛起了波纹,歌声戛然而止,林夫子坐起身子,看着站在船尾的青衫男子,挑着唇笑了起来“木老板你可算来了,再等下去,夫子我可要跟这莲塘化为一团了。”“公子莫开玩笑了,咱们快回去吧,你下午还要去孩子们上课呢。”轻轻将林夫子拦在怀里,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上含了抹宠溺。“那帮臭小子们,让他们去叫个人就一溜烟的全跑了,也不知道留着一个来陪我说说话,对了,无名啊,船尾那两条大鱼可别忘了,咱自个带回去煲汤去,一口也不给他们留!”这话一出,两人的身份便也摆了个明白,却正是那日夜晚从军营中偷偷溜走的林逍遥和无名。那日从营中出来后,两人变了装扮,一路靠着天机阁的掩护,躲避着被抛弃的男人们的搜查,这么躲躲藏藏的走了数月,两人按着打听好的路线,来到了这么一处隐藏在群山之中的小镇上。这小镇位置偏僻,与世隔绝般落在此地,偶尔会有过往的商贩在这歇歇脚,但大多时,却是只有镇上的人聚在一起,时不时的喝个茶水闲聊几句。当初说是在此地见过白云海的身影,而林逍遥来到这个小镇后,却也是深深的被这小镇吸引住了心神,干脆的卸了装扮,在此当起了夫子,而无名,则是收了间小小的酒楼,做起了酒楼老板。镇上的人们也没有因多了两个外来人而惊奇,只是有时对着这位留着怪异短发发的俊俏夫子赞叹两声,却也不像外界那样,对着林逍遥的容貌过分的惊艳。两人便也就在此安顿了下来,只是有时候独自一人泛着舟时,林逍遥却总会想起那被自己抛下的男人们,和久也寻不到踪迹白云海。夏日的一场雨刚刚落完,刚一推开房门,混着泥土芬芳的气味扑面而来,一下课,屋子里坐着的孩子们就都忍不住的跑了出去,你呼我喊的向着街上跑去。收拾好纸张,瞅着几个孩子越跑越远,林逍遥上前两步喊道:“喂,臭小子们,你们去做什么,不回家是要被挨训的!”“夫子你放心吧,我们一会就回去。”不理会林逍遥的话,孩子们头也不回的答道。在原地站了会儿,隐隐听到那帮臭小子们笑着“傻子”什么的,皱着眉头,林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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