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安没立即回答,而是侧向时斌笑笑,“他们的感情还真好。”“是挺好的。”“那”“黎总,你的家事我就不太好插手了。”话语刚落,黎明安轻轻点头,又朝黎焕厉声催促,“耳朵聋了?让你滚过来没听见?”黎家父子僵持时,时斌却直直盯着时宁不出声,传递信息的意图不要太明显。时宁思索一瞬,慢慢抬起脚准备侧身,可他的鞋底还没沾地,背后的衣服就被黎焕轻轻一扯。这一下,让他身形一顿,最后又站了回去,“时总,我有事想和你聊聊,但你能等我先带黎焕去处理伤口吗?”时斌城府不显地笑笑,“确实该好好聊聊,那你再和黎总说一声,只要他同意就行。”时宁只好看向黎明安,“黎总,我带黎焕去处理吧。”黎明安的态度稍有缓和,整理下领口,朝时宁摆摆手后,与时斌闲聊起来。时宁则闭闭眼,心一横将手伸到背后,轻声道:“走。”等待快有半分钟,手掌才被发烫的温度握住,握得很紧,异常用力,还带着微微的颤动,像是要把他的骨节捏碎。让时宁意外的是,这次的肢体接触,带来的不适感远没有以往那样强烈,甚至像水滴进水那般融洽。看来是他诚实的身体,赶在他嘴硬的思想出来作乱前,率先接纳了黎焕。时宁就这样牵着黎焕,在吃瓜群众的眼神里,昂首走向护士站。不久,时宁刚停下脚步,就撞见带领一众保安的赵杰,正在逐个检查群众的手机视频。时宁不想多事,找护士要来医药箱,带着黎焕走进间无人的病房,并带上门。一进屋,黎焕便自顾自地走到床侧坐下,侧向墙壁什么话也没说。时宁也在这时看清,黎明安下手有多狠。黎焕的外套被抽出好几条裂口,虽然和衣料轻薄有一定关系,但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更别提小腿上的鞭痕,红得都有些发紫。没来由的,时宁的心脏被不明力道揪紧。他轻叹着气,从医药箱里拿出碘伏和棉签,走到黎焕身前蹲下,在伤口上轻轻擦拭,“里面全是淤血,一会儿上药会有点疼。”“切,怕我会叫出来?”黎焕下意识反驳,只是一回头见着蹲在脚边的时宁,他突然就嘴硬不起来,“你帮我上药啊?”“那你以为我在干嘛?”“鬼知道”黎焕顿顿,又带着一丝急切地追问,“你不是讨厌跟人接触吗?那你刚才牵我干嘛?”
“不牵你,你走得动吗?”“你放屁!”黎焕突兀地放大音量,时宁都被他吓得手指一抖,抬眼问,“怎么了?”两道视线一交汇,房间里空调便开始运作,不过吹出来的是热风。时宁一边感受发痒发烫的耳垂,一边注目着,黎焕愈演愈烈的胸口起伏。只见黎焕的喉结滚动不停,略带干哑地问,“时宁,你t就是喜欢我,对不对?”或许吧,谁知道呢?时宁引以为傲的胡思乱想,都被这具燃烧着的身体,烤到不清醒。他垂眼避开对视,继续上药,“我说过,让你别说脏话。”“那我就不说脏话。”黎焕根本不讲武德,步步紧逼就算了,还不给时宁反应时间,继续追问,“时宁,你是不是喜欢我?你就是喜欢我对不对?我感觉的出来,要不然你刚才帮我干嘛?”“看你可怜,就帮了。”黎焕欲草未遂,猛地俯下身拽住他的两只手腕,“你就是喜欢我,说句真话会死是吧?”这番举动换来他的伤口一痛,当即将时宁放开,再满脸痛苦地揉着小腿。时宁对黎焕的反应并不意外,因为他刚才用棉签捅伤口时,用出了十二分的力气,“你别搞错,是你喜欢我才对。”“你是不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劳资会喜欢你?做梦去吧!”黎焕抱着腿蜷缩在床上,咬着牙硬气到不行。“”时宁深呼吸调整情绪,挤兑句,“那你吐个象牙出来看看。”想着时斌还在走廊等着,时宁索性把医药箱搬到床上,“自己上药吧,我出去下。”“站住!”黎焕伸手想拽他,但又心有余悸地快速收回。时宁斜着视线,把不带情绪的目光落到他脸上,不急不缓地问,“还想干嘛?直说吧。”黎焕却支吾起来,好半天才憋出句音量极低的话,“诚实点不好吗?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变态。”时宁嗤笑一声,冷着语气讽刺,“你对我又没意思,我喜不喜欢你很重要吗?”他其实很想直接骂两句,冯老师还在病床上躺着,黎焕却掐在这时候说这些,明显就是没有脑子,只是他确实不能把自身感受强加在别人身上,毕竟黎焕和冯老师真不熟。而黎焕还在争取,“不管我怎么想,你先试试呗?万一我大发慈悲同意了呢?” 品茶城南郊区几乎找不出像样的茶楼。道别黎明安,时斌也不挑剔,在阳光医院附近,就近选择家较为安静的茶楼,品着茶等待。一口茶水下肚,时斌闭着眼,将茶碗放回桌上,手指在碗盖上轻点,“接触以后,有什么想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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