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诚下意识回头,只见被黎泱束缚着的黎焕,正朝他歇斯底里地质问,“时宁,你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满盘皆输很长一段时间,办公室里只能听见黎焕的咒骂与质问。他的眼眶被红血丝填满,挣扎着向俞诚伸手,如果不是被黎泱从身后抱住,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劳资是玩具?用完就扔?我t哪点对不起你,值得你这样对我?时诚时宁和俞诚。我就是个傻比,要是我没陪你去铜锣巷,你是不是还想给他上个坟?怪不得你对我不冷不热,还t不让我碰,合着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心里面想的全是他。这种烂货你也看得上,说不准他当初自杀就是因为得了什么病,你t是不是也被他染上了!”直面黎焕的愤怒,俞诚做不出反应。脑袋一片空白,胸口堵得慌,张开嘴才能继续呼吸,全身上下每一处肌肉都在痉挛,而最难受的地方是心脏。心跳节奏完全乱掉,时快时慢,抽得疼。俞诚从没想过伤害黎焕,更没想过有天在黎焕眼里,会变得这样面目可憎。他深刻认知到自己的自以为是与无能,也深感时斌的城府极深。从离开出租房到现在,故意拖延时间、遇见年川、时斌主动谈起他的事、引导他和黎焕撇清关系,时斌步步为营,把他的言行举止、思维方式,算计得分毫不差可眼下能怎么办?要和黎焕解释吗?时斌早已故意走到他背后,注视着他,导致他不能解释,甚至不敢对黎焕使眼色,不然时斌肯定用黎焕来威胁他。是个死局半晌,黎焕已没挣扎的力气,双臂垂得很低,瘫软在黎泱怀里,“时宁”他将俞诚叫醒,眼里是狰狞的恨意,一字一顿,“你真恶心。”话锋似刀,俞诚被割得生疼,慢慢站起身,右手颤抖着想要抬起。可黎焕没给他辩解的机会,撑着仅剩的力气转身。一个没站稳,黎焕踉跄两步撞响墙壁,但他脚步不停,扶着墙走向电梯。黎泱则向俞诚身后颔首点头,快步跟到黎焕身侧,将他搀扶着。一分钟不到,电梯门开合,隔绝掉两人的背影,长廊恢复一片死寂。办公室里,时宁最先反应过来,【诚哥,你快和焕哥解释,说我们之间没有关系我不想继续下去了,我可以回时家,我什么都能做,求你了,快去解释】
这样也好,俞诚已经思考不能,索性听从他的建议,至于之后的事随便吧。只是俞诚的右腿刚迈出一步,身后的时斌突然问,“要追吗?”时间静止两秒,时斌走到他身侧,将手轻轻搭在他肩膀。“坐下聊聊吧,俞诚。”话音落下,俞诚都以为自己产生幻听,呆滞地侧向时斌。时斌没解释,拍打两下他的肩膀,走回办公桌里坐下,“坐。”【诚哥,他刚才是不是叫了你的名字?】时宁的声音里透着惊恐。俞诚忽略他的话,后退半步跌到座椅上。咚咚咚时斌敲敲桌,拉回俞诚的视线,“之前我都不太敢确定,毕竟你在四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想想,你的性格转变确实让人称奇,而且你和年川说的假名里,也有个诚字。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不管事情有多离谱,只要它能解释当下的状况,那它就是真相。”原来现在才是重点。本以为时斌活到这个岁数,他的认知已被固定,却没想他的思想居然开放到这种程度。俞诚疲惫失笑,将茶杯移到眼前,埋下脑袋含住杯口“咕噜”两声。时斌再次递来根烟,“你的软肋有很多,不止是楼下的几个小朋友,黎焕是,赵燕更是。你以前做的那些事,你母亲还不知道吧?你放心,我会帮你瞒着的。”俞诚停下喝水的动作,但没抬头。像被强光锁定的老鼠,藏无可藏。时斌将烟放上桌面,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俞诚,能谈谈吗?”许久,俞诚身体后仰倚着靠背,摸到烟咬进嘴里点燃,干哑地问,“你知道我不是时宁,为什么还要我回时家?”“其实没什么区别,你现在用的身份不就是时宁吗?而且对我来说,你比时宁更完美。”时斌将文件扔到他身前,“看看吧。”半根烟燃尽俞诚才恢复力气,将文件抬到脑袋上翻开是一份股权赠予合同,只不过签名的地方还空着。“上次见面我就说过你很有天赋,只是身处的环境限制了你的发展。”时斌继续说,“我不讨厌聪明的人,时界还没上市,你应该知道什么叫绝对控股权,只要你帮我完成一件事,那今后整个时家都是你的。这份合同虽然只是范本,不具备法律效益,但你也清楚,我不可能现在就把公司给你。”“时琛呢?他不是你亲生的吗?”时斌喝口茶,从头解释,“时界算不上是家族企业,刚成立那会儿,高层股东几乎涵盖整个a市的商业圈。上三家、许家、还有一众小家族,我用了几年才把时界从他们手里抢回来,那你觉得,我会把时界再还给他们吗?时琛是我亲生的,但他和许家有撇不清的关系,你不一样我相信时界在你手里,会发展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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