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楼,俞诚刚坐上时斌的迈巴赫,苏江就一脚踩满油门。只是这辆车既没去公司,也没朝家开,而是停在距离酒楼的两公里外。沉默一路的时斌,终于摇着脑袋叹出气,“你有录音的事,怎么都没跟我提过?”俞诚很想怼一句“你也没问过”,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是我搞砸了吗?”时斌侧来脸打量他一阵,意味不明地轻笑两声,“看来这三年里,你学到的东西还是太少。不过嘛”这样更好。 旧事重提车内沉默。俞诚计算着交出录音带来的后果,可不论怎么想,他都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时斌敲击着膝盖,轻声教育,“认知与环境互相约束,但你现在是上流圈子的人,以前的交往习惯得改。”“我不是很懂。”俞诚侧眼看向时斌,真心求教,“你教我。”抛开和时斌的敌对关系不谈,他很想看看时斌眼里的世界。不论是要强或是好奇,其实都不重要,他只知道时斌身上,有很多他需要学习的地方。时斌忽而失笑,“你理解的人情世故是什么?”“尽量不让对方难堪。”“是利益往来。”时斌轻轻摇头。他点燃烟,继续说,“维护好利益关系,人际网就不会断。别怕欠谁人情债,人与人之间就是要扯不清楚,今天你欠他多一点,明天他欠你多一点,无所谓亏还是赚,这样才能保持你们来往不断。这次跟秦世屿见面,我们的主要目的是欠,而不是还。但你交出录音,就把这场利益纠纷变成了交易再说严重点,你是在威胁秦世屿。”话虽如此,却不是时斌心中所想。对他来说秦世屿是条大鱼,所以一直都没急着收网。可刚才经过俞诚这么一闹,秦世屿却有主动咬钩的迹象。时斌是无奈又好笑。见俞诚半天没说话,时斌问,“懂了吗?”“嗯。”俞诚降下一半车窗,用冷空气中和车内的烦闷气。他认同时斌的观点,却并不打算成为时斌。在商圈浮沉只是暂时,终有一天他会逃离此处,自然没必要学。时斌掐掉烟,朝他摊出手掌,“我给你的手机呢?”俞诚没多想,把手机递出。时斌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将手机揣进包里,“款式有点旧,一会儿你自己去买个新的。”冷空气在耳侧呼啸而过,冻得耳垂有些刺痛,俞诚却没反应。
他当然知道这话意味什么,所以更加不能理解时斌的作为。时斌解释,“如果我没猜错,过几天秦世屿会主动联系你。之后秦世屿这条线,就由你去把关,还有尽量多和祁炀接触接触。”闻言,俞诚在心里自嘲一笑。本以为是时斌对他放下戒心,但其实是时斌不敢监听祁炀才对。但想到时斌应该怕他对祁炀表明真实身份,那就定会用别的办法来继续监视。理清思绪,俞诚主动提起,“我确实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不如你找人带带我。赵杰怎么样?”“赵杰?他对你百般刁难,你却想在他身上学到东西?”时斌轻笑着看向他,眼里略有顾虑。“不行吗?”俞诚反问。时针慢下来,时斌思索良久,“让小江跟着你吧,他的身手还行。而且以赵杰的性子,多半和祁炀处不来。”以苏江来监视,正中俞诚下怀,“你决定吧。”“给你放天假,好好休息一下。”时斌闭眼靠上坐垫,挥手示意他下车。虚假的父子情在此刻断裂,俞诚带上苏江走得干脆,懒得跟时斌道别。车内,俞诚刚下车不久。时斌续上根烟,拨通赵杰的电话,“手里有事儿吗?”“没有,时总你说。”“之前凌风制药抵押过来的降压药配方还在吗?你找出来整理下。”“时总,那个配方不是”“药效和效用是两码事。你争取今天之内整理完,后天交到时宁手里,让他去上京谈合作。”赵杰迟疑半晌,小心地提醒,“时总,在公司里我已经尽可能地去整他了,而且云家本来就是个药企,要是他们发现配方有问题,那时界的声誉不会受影响吗?”“明珠暗投听过吧,那暗珠明投呢?”时斌不厌其烦地解释,“祁云两家同乘一艘船,这次合作成与不成,你和我说了不算,祁炀说了算。”“时总,您是想借这次合作,来试探时宁对祁炀的重要性吗?”“打个车过来接我,我把位置发你。”时斌没再深聊,挂断电话。【诚哥,时斌是不是不打算监视我们了?】回酒楼取车的路上,时宁激动得不行。三年以来,他与俞诚谈话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清,他早就憋得不行。而俞诚一如既往的没有回答,朝苏江瞥去一眼,轻轻摇头。他身上没有监听器,苏江身上却有。时宁沉静一阵,终于明白俞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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