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所长亲自跑到招待所来。刘所长坐着崔书记的座驾,一辆崭新的德国产桑塔纳。简单寒暄两句,俩人直奔镇信用社。信用社花主任亲自接待了刘所长和邵勇。花主任四十岁上下,生着白生生的娃娃的脸,笑起来,左右腮上,各有一个深深的酒窝,看着特别随和、喜庆。主任办公室里,花主任给刘所长和邵勇各倒了一杯茶,开口道:“刘所长,邵厂长,我现在向两位汇报一下!”刘所长粉面带笑,瞅着花主任,静静听着。邵勇听花主任讲话,却是浑身不自在。可花主任却轻松自然,继续说道:“我们市信用社主任非常重视,交代我们尽力做好服务,让崔书记满意,让刘所长放心。我们挪了明年的贷款计划,三天内把十万元贷款先放下去。”签了几个字,花主任送刘所长和邵勇出来。上了车,邵勇不解地问刘所长:“刘姐,我们贷笔款,怎么也要惊动市信用社吗?”“邵勇,这笔款,在乡镇信用社也算一笔巨款啦!已经超出了基层社的权力范围。原则上是办不下来的!”刘所长三分得意,七分认真地回答。邵勇愈加感到事情蹊跷,继续追问:“既然原则上办不下来,为什么还贷给我们?”“特事特办呗。市信用社主任和我们崔书记是同学。这笔款又是我们政府担保,所以,才破了例。”迷惑地看着邵勇,“你跟崔书记啥关系?我们没见他对别人这样!”邵勇没有作声,心里却充满了感激。回到招待所,邵勇给邵普打了个电话,讲述了近期的经历,邵普听说邵勇被崔书记器重,既高兴,又激动。邵勇本来想跟他邀几个人,邵普却没给他机会,直接提出明早赶到镇上来,有话哥俩当面聊。刚撂下电话,蔡镇长推门进来,笑眼含春,显得那么平易近人。邵勇赶忙迎上前,与蔡镇长握手寒暄:“蔡镇长,您怎么亲自来啦?有事儿打个电话,我立马过去就是了!”“哎!你若叫我镇长,那我只好叫你厂长。我没比你大几岁,以后私下里,我们兄弟相称。你看怎样?”蔡镇长满面春风,说话风趣。邵勇却不自然起来,腼腆一笑,道:
“承蒙抬爱,那邵勇就高攀啦!”“这样才好嘛!以后,多亲多近。我最愿意和你们厂长交朋友!”蔡镇长过来,搂住绍永的肩膀。邵勇赶忙拉过椅子,请蔡镇长坐。蔡镇长一摆手,笑道:“你现在是大忙人,时间金贵。以后,厂子建起来,我来闲坐,可别闲我烦!”拍了拍邵勇的手臂,“今天我来,是上支下派,完成老一的吩咐。”看了眼电话,“邮局这班小子还算麻利。现在跟我去趟现场,看看电怎么接引?”邵勇听电话是蔡镇长办的,还没感谢,如今,又帮着自己办电,内心充满感激。蔡镇长坐也不坐,烟不抽一颗,水没喝一口,实在是过意不去。邵勇下意识摸了下衣兜,偏巧,准备的招待烟也没在身上。邵勇面皮囧得很,舌头硬硬地道:“我去买烟!蔡镇长,您等我一下!”邵勇刚想转身往外跑,蔡镇长伸手一把拉住,嗔道:“买什么买?倒是你刚才喊我什么?再这么隙外,别说我发小鞋!”邵勇见蔡镇长真诚,只得告饶:“哥,我错啦!那咱稍坐一会儿,我烧壶水,喝杯茶,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准可以吧!”“水也别喝啦!电业局的人,还在现场等你这个东家呢?干活不如东,累死也无功!你不到场,我不松口,他们只能干杵着。”蔡镇长不等邵勇回话,转身向外走。招待所门口,停了一台北京吉谱。上了车,汽车一脚油门,向镇南开去。两辆电力作业车停在公路边,一辆车上装着一台变压器和电瓶、电线、角铁等物资。另一辆车上拉着几根水泥电杆。戴着柳条头盔的工人,全副武装,聚集在车旁,扯着闲篇。见蔡镇长和邵勇下车,从人群里走出一个小头头,老远跟蔡镇长献殷勤:“蔡镇长,昨天接您电话,我们所长带着我,过来到现场查看,做了一个施工方案。只要厂子点头,我们立马开干,天黑前保管把电扯上。”蔡镇长笑眼扫过去,微微点头道:“算你们用心。我记下啦!”回头一指邵勇,“邵厂长才是东家。我这个中间人,就像介绍人,相看完对象,就没我啥事了!现在,我算完成任务。接下来,你们研究。具体怎么施工?一切听邵厂长的意见。”邵勇上前,跟小头头握手,客客气气地询问:“贵姓?怎么称呼?”“啊!我姓薛,薛金龙。”薛金龙非常爽快,喊过一个工人,递过一张图纸,蹲在地上铺开。头午吴镇长的提醒,让邵勇开始估摸场区的规划,看薛金龙的配电施工设计图,着实更专业、更合理。邵勇听了薛金龙的讲解,完全采纳了这套方案。工人们开始施工,绍勇拉蔡镇和薛金龙回招待所。薛金龙碍于蔡镇长身份,推说自己离开不放心,要盯作业现场,婉拒了。蔡镇长把邵勇送回招待所,推说要去向崔书记复命,也离开了。邵勇刚回到招待所办公室,所长老胡笑呵呵地过来,问邵勇晚上想吃点什么?邵勇想了想,对老胡说:“晚上,我就不在招待所吃了。你有自行车借我一辆,我要回家一趟,看看老妈。”老胡赶忙应承:“骑我的吧!邵厂长,虽然咱俩才处了两天,可我觉着,跟你特对撇子。若是有什么招待,你尽管跟我说。自己得意哪口,告诉我一声。住在我这儿,也是你我的缘分。让我办的事,你放心,包你满意。”骑车回南大洋的路上,邵勇仍没回过劲来,总觉得这两天的经历,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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