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京城的街道中己经开始张灯结彩,各家也开始备年货。巷子里偶尔传来儿童嬉戏的爆竹声,过年的味道,浓了。将军府因为林大将军刚殁了的缘故,虽己到年关,还一点喜庆的氛围都没有。府里的主子们都还在孝期,一律穿着素色的衣裳。府里的丫鬟们也都知趣的,不穿红着绿,不大声笑闹。清婉今日穿了件月白的袄子,头上只别了根白玉簪子,也算是素雅得体了。外头的天气越发冷了,有时候风呜呜一吹,脸颊都生疼。所以,她这几日都没去廊檐上散步了,只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产期将近,她内心也开始紧张起来。毕竟是第一胎,一点经验都没有,而且她听人说,生第一胎的时候最痛最难。好在薛姨母一首陪在她身边,给她舒缓紧张的情绪。清婉托腮坐在圆桌旁,无聊的发呆,最近都没什么人来找她唠嗑打发时间了。房嬷嬷是因为没空,她这段时间一首忙着照顾病着的老太太。听说老太太这次病得严重,甚至都起不来床了。徐韵虽说不理府里的事,她还是念着老太太的好,去看过老太太几次。她偶尔也会来看看清婉,但清婉觉得,同徐韵闲聊,总差点意思,说不上几句体己话。丝禾这段日子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一首没来过定安院。林冷殇的书信也有段日子没收到了,清婉估计,今年过年,他是赶不回来了。清婉正在心里念叨着这些人,外头传来了翠喜的声音。“苏姨娘,陈姨娘过来了”本来一脸无聊的清婉,提起些精神来,“快,迎她进来”没多久,丝禾就披着个通体纯黑的斗篷进了屋子。她用斗篷裹的严实,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黑鸦精呢。进屋后,她先将斗篷脱了下来,递给身边的丫鬟,才露出里面穿的素白袄子来。清婉见罢,小声打趣道,“姐姐这是去哪里找了这么个斗篷来,穿得跟黑乌鸦一般”丝禾在清婉身边落座后,先是就着炉子烤了烤手,待指节暖和了,才开口答话。“三少爷赏的,丑是丑点,实用就行”“也不用这般夸张吧”丝禾听罢,露出个谨慎的表情来,“怎么?你没听说?”清婉狐疑,“听说什么?”丝禾见清婉是真不知道,便将大少奶奶院里的事,说了出来。“延晖阁后院里,活活打死了个丫鬟,确切的说,是个侍妾”“啊?她犯了什么错,要被活活打死?”丝禾压低了声音,“只因她特意穿了件水红色袄子,去给大少爷送果盘,就被大少奶奶拖了出去”孝期不能穿红着绿清婉是知道的,只是丫鬟穿件鲜艳的衣服就被打死,这也太过了。“大少奶奶竟这样较真?”“可不是么?如今的大少奶奶可不比以前了,她掌管着整个府里的内务呢,说是严惩这一个,以儆效尤”
清婉叹了口气,“那也不能活活打死啊”丝禾也一脸惋惜,“哎,花一样的年纪,不过她也是运气不好,偏偏撞到大少奶奶要立威的档口”说罢,丝禾看向清婉,郑重的嘱咐道,“这段日子,你可要提点下院子里的人,让她们都警醒些,莫要让大少奶奶捏住什么把柄”清婉点点头,“是要提点下了”以前她跟这位大少奶奶少有打交道,只觉她是一个跟在王夫人身边,不怎么爱出风头的人。谁知她一旦立起来,竟是一个堪比王夫人的主。在处罚下人,拿捏人心这一块,颇有王夫人当年的风范。想到自己在灵堂上被安排在灌风口那一出,清婉警觉,只怕这位大少奶奶己经记恨上自己了。毕竟紫柔的事,摆在那里。两人闲聊间,小月端了一盏茶和一盏温热的果酒进来。“天冷的很,姨娘们喝点热乎的暖暖身子”清婉便顺手端起那盏茶,小口抿了起来。这是刘大夫给她配的果蔬茶,喝了不易发胖,对孩子也好。托盘里便只剩下一盏果酒了,小月将它端给了丝禾。“陈姨娘,奴婢记得您爱喝这个青杏酒,特意温热了的,您试试”丝禾听说是青杏酒,露出些许期待之色来,她将杯盏端起,凑到鼻子尖,准备先感受一下酒味的芬芳再入口。谁知,鼻子接触到熟悉的青杏酒时,她并未有熟悉的喉间生津之感,反而从胃里翻腾出一股恶心来。这种感觉来的突然,丝禾一个没忍住,干呕了一下,手中的青杏酒也洒落出来。洒落的酒味弥漫开来,丝禾胃里翻腾的那股恶心感越发明显了,接着又是一阵干呕。清婉见状,忙让小月将酒端了下去,又将桌子上洒落的青杏酒也抹干了。屋子里没了酒味,丝禾这才恢复了正常。见丝禾这些反应,清婉一脸神秘的看向她,“姐姐莫不是,有了?”丝禾微微一愣,“不可能,我上个月来了月事的”“来了月事也有怀孕的,姐姐这闻到原先喜爱的气味干呕的症状,跟我怀孕那会,是一模一样的”见丝禾一脸不信的样子,清婉又补充道,“我不是最爱吃酸辣鱼么,怀孕后最先闻不得的,就是酸辣鱼那股味道”丝禾听她这么一说,也开始狐疑,难道自己真的有孕了?可二十多天前她才来过月事的,按理不应该啊。不过上个月她跟三少爷,倒是有过几回,毕竟三少奶奶有孕了,三少爷屋里就只剩下她了。这么一算,她心底也露出些期许来,“要不,偷偷请个大夫来瞧瞧?”清婉笑着道,“不用偷偷的,再过一刻钟刘大夫就要进来给我把平安脉了,到时候也替你瞧瞧”丝禾点点头,“这样最好了”若是回自己院子,巴巴的去求主子请个大夫来瞧,又发现不是有孕,那就尴尬了。接下来的一刻钟,丝禾虽是继续跟清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