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我给你发消息你一直没回，打电话也不接，我……我就过来看看。你在家吗？方不方便下来一趟？我再有几分钟就到你家门口了……”
&esp;&esp;“习无争……”
&esp;&esp;“两分钟……一分钟就行，我看到你就回去……”
&esp;&esp;时野低头闭了下眼：“好，我在门口等你。”
&esp;&esp;挂断电话，他朝路口望去。星星点点的湿意落在脸上。
&esp;&esp;下雪了。长江沿岸的城市，气温不够低，湿度又偏大，积攒不出大片的雪花，所谓下雪通常是这样降下沙子一般的细碎雪粒。
&esp;&esp;雪粒落到地上，天地间充斥着沙沙的轻响。
&esp;&esp;出租车刚停下，后面的车门就被推开，高高瘦瘦的小姑娘从车里跳出来，小跑着向他靠近。
&esp;&esp;看到时野，习无争遽然止住脚步。她打量了下他，嘴巴张了张，又紧紧抿住。
&esp;&esp;时野知道她已经大概明白了此刻的状况，他看着她，牵了牵唇角。
&esp;&esp;习无争抬头看了下飘落的雪粒，眼眶一热：“可以上去拿件衣服吗？”
&esp;&esp;时野笑了笑。
&esp;&esp;“来的时候我在前面隔几条街看到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我们先去那儿。”习无争迅速做出了决定，只是说话的声音有点抖：“我刚才让出租车等我一下，本来打算马上回去的，现在正好。”
&esp;&esp;看时野一直看着她没有动，她上前一步拉住他：“走，上车，快点。”
&esp;&esp;便利店里空调开得很足，明亮的灯光照得时野几乎有些睁不开眼睛。
&esp;&esp;习无争先要了杯热饮放在时野面前，又买了盒一次性碘伏消毒棒和创可贴，坐在对面给他处理脸上的擦伤。
&esp;&esp;时野眼睛不眨地看着她。
&esp;&esp;虽然只隔了几个小时没见，但他觉得她好像又瘦了一点，脸更小下巴更尖。她抿着唇一脸专注地地用消毒棒擦他的脸，眼角微微泛红。
&esp;&esp;“没有好好吃饭吗？”下午在医院没来得及问的问题终于问出口。
&esp;&esp;习无争一愣：“好好吃了。”
&esp;&esp;“那怎么又瘦了？”
&esp;&esp;习无争看看他：“你不也是？”
&esp;&esp;时野笑。他想起这几天因为着急上火额头上冒出颗痘痘，现在脸上也破了，还衣衫不整的。
&esp;&esp;“是不是很难看？”他看着她清亮的眸子，仿佛能从她眼中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esp;&esp;习无争摇头。
&esp;&esp;时野笑着伸手摸她的脸，将要触到她的脸颊时他捻了捻指尖，感觉自己的手冷得厉害，又缩了回去。
&esp;&esp;习无争收拾好消毒棒和创可贴的包装纸，起身丢进角落的垃圾桶。
&esp;&esp;转身时眼睛扫到柜台上方的监控摄像头，习无争动作顿了一下，低下头快步走回来。
&esp;&esp;时野静静看着她，心里针扎一样得难受。
&esp;&esp;他刚才根本没必要搞那么麻烦，他应该直接把时瑜打死，然后一把火把那个宅子点了。
&esp;&esp;“晚上吃东西了吗？饿不饿？”
&esp;&esp;时野摇头。
&esp;&esp;“那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外面看看还有没有开门的卖衣服的店……”
&esp;&esp;“习无争……”
&esp;&esp;习无争停下脚步，看向他。
&esp;&esp;“习无争。”他执拗地叫她。
&esp;&esp;习无争重新坐到他面前。
&esp;&esp;“别跑了，外面下着雪呢，我等下找个宾馆住一晚，明天再去买，或者让陶泽给我送一件。”
&esp;&esp;习无争点点头。
&esp;&esp;时野歪靠着墙坐着，看着对面的女孩。他想抱住她，想摸摸她被冻得泛红的脸颊，却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
&esp;&esp;他忽然觉得很累，从里到外的疲惫与无能为力，累得连靠近她的力气都没有。
&esp;&esp;“我是不是很没用？”好一会儿，他轻声问。
&esp;&esp;习无争摇头，摇了一遍觉得不够，又摇一遍。
&esp;&esp;时野笑：“怎么没有？光这阵我都让你哭了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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