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呼延瑞也不在意,目光落到谢临身上,轻笑道:“谢大人也到了啊。没想到竟是本王来的最晚。”他说着给自己斟了杯酒,“自罚一杯。”
&esp;&esp;谢临和温聿珣都没理会,静静看着他自说自话。呼延瑞也不觉尴尬,一杯饮完,仰头饮尽杯中酒后,笑着将身侧的少女往前轻轻一推:“这位是我们匈奴的明珠——阿黛居次。”他拍了拍阿黛的肩膀,语气亲昵中带着几分强势:“还不快见过殿下和侯爷?”
&esp;&esp;阿黛被推上前来,低垂着眼睫,行了一个草原礼:“阿黛见过殿下,见过侯爷。”
&esp;&esp;就这?楚明慎略显不耐,却没当众为难人家,随意摆了摆手,显得有些兴致缺缺。温聿珣倒是抬眸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居次不必多礼。”
&esp;&esp;呼延瑞接过话头,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阿黛性子静,但骑射功夫可不差,若有机会,倒想请殿下和侯爷指点一二。”
&esp;&esp;温聿珣略显嘲弄地轻笑一声,未置可否。谢临则冷冷扫了呼延瑞一眼,目光很淡,却莫名给人一种无声的压迫感。呼延瑞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esp;&esp;夜风拂过帐帘,酒意微醺间,暗流无声涌动。
&esp;&esp;阿黛垂眸听着呼延瑞的话,指尖在袖中微微收紧。她何尝不知自己此刻不过是一枚被推上棋盘的棋子?可为了部族的安宁,她只能压下骨子里的傲气,扮演一个温顺的匈奴贵女。
&esp;&esp;“贤王抬举阿黛。”她抬眸时眼底已是一片澄明,“不过是草原上野惯了的粗浅功夫,怎敢在二位面前班门弄斧。”
&esp;&esp;这姑娘方才行礼时分明恭顺至极,此刻这句话却像藏着软刺。谢临不由多看了她一眼,正对上她那双清澈倔强的眼睛——像极了草原上难驯服的野马,明明被套上了鞍鞯,眼底却还烧着不灭的火。
&esp;&esp;“居次过谦。”谢临举杯,遥遥敬了她一杯。阿黛目光落到他身上,不知在想什么,平静地饮完了杯中酒。
&esp;&esp;这时,呼延瑞倏地低笑一声,道:“谢大人对我敌意不浅,倒是与我们居次相谈甚欢。”
&esp;&esp;谢临淡道:“对人和对狗的区别。”
&esp;&esp;“你……!”呼延瑞气急。
&esp;&esp;“噗嗤。”温聿珣心情愉悦,仰头饮了一杯——头一次觉得他们家阿晏嘴毒得令人格外舒适。
&esp;&esp;呼延瑞恼怒得很,偏又不能当场发作,只得强压着火,重重将杯子搁在了桌案上,发出“铛”的一声。
&esp;&esp;他余光瞥到一旁一直不做声,百无聊赖地在一旁自顾自饮酒的楚明慎,心头一惊,暗道:“差点忘了正事。”
&esp;&esp;呼延瑞给阿黛使了个眼色,轻拍她肩背,低声道:“去,给雍国太子敬杯酒。”
&esp;&esp;阿黛执起酒杯走到了楚明慎面前:“太子殿下,我敬您一杯。”
&esp;&esp;楚明慎这才懒懒抬眼,指尖随意转着酒杯,在阿黛的杯沿轻轻一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esp;&esp;“居次怎么不去敬怀玉侯?”他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毕竟,没有他,哪来两国今日和平?”
&esp;&esp;这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阿黛脸上。“没有温聿珣就没有两国和平”……多讽刺啊……
&esp;&esp;这位所谓的和平使者,维护和平的方式竟是以杀止戈。这份虚假的和平,是用匈奴无数将士的鲜血换来的。
&esp;&esp;对雍朝百姓而言,温聿珣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可对匈奴人来说,他不过是踩着族人尸骨封侯拜相的刽子手。同样的一个人,在两个民族的记忆中,竟有着如此天壤之别的面目。
&esp;&esp;阿黛无声捏紧了拳头,仰头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esp;&esp;杯盘狼藉,酒过三巡,至此所有人都已心知肚明——呼延瑞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了。楚明慎并未对阿黛的姿容一见倾心,阿黛亦无法放下心中的国仇家恨。至于谢临与温聿珣,二人更是全然未受离间之计的影响。宴席间暗流涌动的试探,终究化作了一场徒劳。
&esp;&esp;谢临第一个站起身准备告辞,目光不经意掠过呼延瑞的面容时,心头忽然突突地跳了一下。
&esp;&esp;不对劲……
&esp;&esp;呼延瑞的眼神却出奇地平静,甚至隐隐透着一丝胜券在握的得意,在烛光映照下泛着诡谲的光。
&esp;&esp;谢临动作微微一顿,不动声色地扫视四周。这才发觉,不知何时,原本侍立在侧的仆从已尽数退去,偌大的雅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