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从三品的上州刺史,荆州有着极其重要的枢纽地位,大江中游交通枢纽,军事重镇,经济中心,甚至能使更高的州郡,居然在钟永眼里,比不上清闲的礼部。
&esp;&esp;“我代天子,缉拿钟大人进京,进行三司推事。”
&esp;&esp;三司推事,由圣人下旨,刑部、大理寺与御史台共同审核,为审理重大案件而临时组成的特别法庭。
&esp;&esp;圣教一案牵扯众多,荆州,或者南方几乎是以钟永为中心,往四周扩散,借他之名,扩大圣教的影响力。
&esp;&esp;钟永呵呵笑:“我这荆州刺史,足够你在吏部审核中得上上。反正我也活不了,我只问一句,圣人到底发生什么事!”
&esp;&esp;晏城一愣,熹始帝,他怎提到这个人?
&esp;&esp;钟永半阖眼眸,没了诡佛控制,没有萦绕整个江陵府的佛语,他得了几分理智。
&esp;&esp;他自小伴在圣人身侧,曾是圣人东宫班底,与乔尚书一样,满心满眼都是圣人。
&esp;&esp;晏城抿抿唇:“圣人,仍在病中,退居艳阳宫。”
&esp;&esp;“看来是生了场重病。”钟永将要阖上眼,“一场完全恢复不了的重病,天后已逝,殿下极其爱重圣人,不可能加以迫害。荆州也有不少死了又生的人,他们跟我们不一样,与原来的自己不是同一个人。”
&esp;&esp;“原是如此啊,圣人已非圣人,所以才不见我。”
&esp;&esp;钟永已知生气将散,他笑着弯起眼眸:“我虽做下种种错事恶事,但也积攒不少功德,臣愿以生生世世陷落炼狱为代价,来换陛下,你再归此间!”
&esp;&esp;他的话刚落,血液流下了高堂,汇聚在离晏城几步远的地方。
&esp;&esp;荆州刺史的死亡,向晏城揭露了他猜想到的事实,系统先前寄生的躯体,始终病居在艳阳宫的帝王,已非昨日帝王。
&esp;&esp;艳阳宫内,宫人仍在服侍昏睡不得醒的圣人,毒药已渗透血肉里,圣人连唇瓣都黑紫,离死也不远。
&esp;&esp;忽然,圣人紧垂的眼睫颤动几分,在宫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圣人缓缓睁开眼眸。
&esp;&esp;宫人被惊得捂住嘴,望着圣人的瞳孔收缩,她们发现,圣人有些不一样。
&esp;&esp;圣人,非昨日圣人。
&esp;&esp;第67章
&esp;&esp;“殿下——”
&esp;&esp;北风呼呼作响, 不留余情般奏来一曲高昂的曲调,窗外珠帘因人动而哗哗,清脆若琵琶音, 似在为谁雀跃。
&esp;&esp;群音汇聚, 融入谢知珩眼中, 他勉强撑起身子, 借李公公的力靠在床边,抬眸与那急切的内监对视。
&esp;&esp;内监被他毫无情绪的眸子吓住, 仍气喘的累态瞬间收回, 内监跪在床边,垂首与谢知珩说方从宫城得来的消息。
&esp;&esp;久病数月的圣人醒了, 行为举止不见先前人的粗鄙,没有崩溃, 没有动怒,只轻轻挑眉,帝威深重。
&esp;&esp;初醒时,圣人能清晰感知到身躯的羸弱,毒素渗入心肺,连抬手都觉痛意,好似携一身伤病上了五六个战场, 与敌将来了七八个回合。
&esp;&esp;抬眸环视四周, 圣人发觉不少新奇玩意, 如高悬的宫灯,匠人尽心制作, 又添之巧意,让整个宫殿都亮堂堂,无需开窗, 也似身在殿外,站在阳光下。
&esp;&esp;“朕这一睡,倒是睡了挺长一段时间。”圣人轻笑着,眼角堆起年老的纹路,平和的笑意,为他身份之外,添了几分慈爱。
&esp;&esp;他微微抬起手,幅度不大,招来侍奉的内监,缓缓道:“去端碗米汤来。”
&esp;&esp;病在榻间太久,少有进食,圣人也懒得去麻烦御膳房,便让内监端来易灌入的稀米汤,以流食来敲响脾胃。
&esp;&esp;待稀米汤来时,圣人想着令人端来几沓奏折,可整个殿室,他只见用于玩乐,用于观赏的巧物,不见纸笔,不见奏折。
&esp;&esp;此地,不是处理政事的地方,是耽于玩乐,暂得休息的宫殿。
&esp;&esp;掌有实权的圣人,一朝成了傀儡,只用玩乐,不理朝政,这让他有了些许新奇,有了几分游玩的念头。
&esp;&esp;可身肩江山黎民,惯于为政务劳累的圣人下刻打消念头,思索着眼前发生了何事?
&esp;&esp;是天后望得权力伴身,困圣人于宫殿休息,野心勃勃走向德阳殿?
&esp;&esp;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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