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煎熬,长久下来,患者难免会身形消瘦,甚至左了性情。
&esp;&esp;但今日的裴度看上去却是难得的放松,眼底一直压抑着的疲倦郁色也淡去了不少,甚至含了些许笑意。
&esp;&esp;当年裴度突然头风发作,明里暗里找了不少医者,就连宫中御医也看了不少,一直不见有多大缓解。
&esp;&esp;后来隋子明阴差阳错听说了治疗头风十分厉害的金大夫,特意跑了一趟,好说歹说将金大夫请来了裴府。
&esp;&esp;金大夫虽然无法彻底根治裴度的夜惊不寐,但却至少能靠着药膳和安神香尽可能让裴度勉强入眠,不至于病情加重到头痛欲裂的地步。
&esp;&esp;这些年如果不是金大夫一直努力调整药膳和安神香的配比,裴度的情况只怕会更糟。
&esp;&esp;“金先生请坐,不必多礼。”
&esp;&esp;裴度向来敬重这位医者,快步上前扶了金大夫一把,没让对方真的拜下去。
&esp;&esp;金大夫却反手握住裴度的手腕,手指点在裴度的脉搏间,竟是急切到连明面上的礼节都无暇顾及。
&esp;&esp;金大夫放开手:“大人近日可是服用了良药?”
&esp;&esp;医者最是知道病患的情况,而这位裴大人素来极遵医嘱最配合治疗,昨日裴度停了安神香的事金大夫是知道的,今日这才一大早匆匆赶来诊脉。
&esp;&esp;裴度闻言,指尖轻轻摩挲着案几边缘,眼中掠过一丝沉吟,而后缓声道:“良药没有,倒是府中多了一只小雀。”
&esp;&esp;金大夫捋着胡须细细思量,半晌才道:“虽说老夫的确有过伴宠或许能缓解大人夜惊的猜想,但也不该如此立杆见效才是……”
&esp;&esp;裴度顿了顿,指尖在太阳穴上轻轻按了按,语气舒缓:“那小雀顽皮地紧,白日闹腾,夜晚闹腾,倒是让我难以抽空去想些琐事。夜里偶尔难得睡的沉些,还会被翅膀打醒来,当真是……”
&esp;&esp;裴度话面上是在说那小雀,但话里的亲昵回护却表现的明显,能活到这个岁数的医者都是人精,金大夫自然也明白裴度的态度,当下便将想看看那小雀的说法咽下,话音一转。
&esp;&esp;“那想必这只小雀是与大人有缘,头风之症多由心而生,心宽则神缓,夜惊自解。况且这安神香虽有用,到底是药物,恐有成瘾之嫌,大人不妨试试看戒断一阵子。”
&esp;&esp;裴度这次却没开口。
&esp;&esp;早在金大夫调制出安神香的时候,便和裴度说过这东西虽有用,但长此以往必然依赖成瘾,所需剂量会日益增多。
&esp;&esp;而等到安神香对裴度失去镇静效果后,夜惊头风之症的反扑定会愈发凶狠难忍。
&esp;&esp;彼时的裴度没有选择。
&esp;&esp;而现在……
&esp;&esp;安神香会成瘾,焉知那只小鸟团子是否会成为他下一个无法割舍的瘾?
&esp;&esp;这样的隐患对裴度而言实在是过于未知且危险了。
&esp;&esp;在旁人看来,一只没有安神香剂量隐患的小鸟代替安神香,着实是不值得迟疑的选择。
&esp;&esp;可沈啾啾并不是一只简单的小鸟,裴度无法心安理得圈着沈啾啾在他身边,只为了替他治病。
&esp;&esp;金大夫看出裴度的迟疑斟酌,作为医者,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大人,是药三分毒,还是要早做戒断为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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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裴度在前院的诊脉时,沈啾啾正在后花园招鸟。
&esp;&esp;沈啾啾比比划划着让小厮拿了一些粟米谷物洒在地上,又用翅膀拍打小厮的裤腿,示意对方稍微站远一点。
&esp;&esp;小厮看着沈啾啾,只觉得这小鸟怎么看怎么可爱,怎么看怎么有灵性,不由伸出手想要摸摸小鸟。
&esp;&esp;手伸出去才意识到这是家主养的小鸟,小厮立刻收回手。
&esp;&esp;沈啾啾察觉到小厮的动作,很大方地朝着小厮伸出小鸟脑袋。
&esp;&esp;“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esp;&esp;谢谢你的帮忙,要摸摸小鸟脑袋吗?
&esp;&esp;小厮虽然不像是裴大人那样精通鸟语,但面前小鸟团子几乎是每一根绒毛都写着“我知道我很可爱,快摸吧”的自信。
&esp;&esp;小厮便真的大着胆子轻轻摸了摸沈啾啾的翅膀尖尖。
&esp;&esp;小厮走远后,沈啾啾活动了一下翅膀和小鸟爪,蹦蹦跳跳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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