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仪韶拿过沈莲岫的笔记一边随手翻看着,一边说道:“我明白,这事我不会说出去,家里的人太杂乱,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正说着话,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隔着濯心斋内外两道院门都听得清楚。
沈莲岫与周仪韶都往外看去,只见娄嬷嬷已经走到庭中去外面打探消息,还没走到门口,院门便已经被外面的人拍响了。
娄嬷嬷过去开了门,是杨氏身边的一个婢子,气喘吁吁地道:“夫人让郎君和娘子都去寿安堂!”
这时在内室里的周临锦也听见声音牵着珠儿出来了,他是极不喜这样的喧闹的,既没规矩,又说明家里出了事,于是脸色也沉沉的,眉头紧紧拧着。
“何事如此慌乱,真是没有章法。”周临锦说道。
沈莲岫回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知为何,没来由的心里就是一沉,像是有一块石头坠着。
珠儿留在濯心斋不走,沈莲岫、周仪韶和周临锦一同往寿安堂去。
还没进寿安堂的大门,沈莲岫远远便看见杨氏和小吴氏都已经在了,另外还有几个女子的背影,应还有门帘挡着,又是背对着的,所以沈莲岫看不太清。
等过了院门,还没上台阶走到廊下,沈莲岫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而就在此时,其中一个侧身坐着的女子听见动静回过身来望了一眼。
四目相接,沈莲岫差点肝胆俱碎。
是沈芜瑜。
她说不清此时是害怕还是解脱,只知道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柄刀,终于落下来了。
沈莲岫已经看见自己头断血流。
脚下仿佛忽然被灌了铅一样,她踉跄一下。
就在快要跌倒的瞬间,周临锦一把扶住了她。
“小心。”周临锦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明明看不见,可他却及时扶住了她。
沈莲岫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然后在站稳之后,轻轻地拂开了他的手。
周临锦察觉到之后愣了愣,但眼下已经到了寿安堂,便也没再多问什么。
他们一来,众人便都抬眼看向他们。
沈莲岫走在周临锦旁边,垂下了眼帘,没有去看陈氏和沈芜瑜,只是跟着周临锦在一旁坐下。
吴氏最先说道:“亲家娘子,你方才闹哄哄地闯进我们府上来,还说是了不得的事,让你说又不肯说,非要我把二郎他们叫过来,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因沈家家世远不如周家,所以吴氏一向是有些看不上沈家的,眼下更是语气中带着不满,说完之后又瞥了沈莲岫一眼。
陈氏从座上站起,先是顿了顿,似是想说什么话,而后又把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儿拉起来,悄悄捅了捅沈芜瑜的手臂,可沈芜瑜一时也没有说话。
见状,陈氏咬牙自己说道:“这件事确实是了不得,若非那么多人在场,我是不会说出来的——当初嫁给世子的,并不是我的女儿,沈家二娘沈芜瑜,而是沈家的大女儿,沈莲岫。”
此话一出,犹如往沸腾的油锅中浇了一瓢水下去。
沈莲岫垂着头,也不敢去看周临锦什么神色,只看见他搁在案上的手忽然攥起来,但攥到一半又松开。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意思?”吴氏也不是好脾气的人,虽然也被陈氏说懵了,但还是有些反应过来了,立即怒道,“当时我们国公府求娶的是沈芜瑜,什么沈家的大女儿?是谁?我们从没听说过!”
小吴氏眼珠子一转,她倒是已经听明白了,从旁说道:“母亲,想来是沈家框了我们家了,弄了个冒牌货嫁到我们家来,那么旁边站的那一个难道就是……”
陈氏接着道:“这才是我的女儿沈芜瑜。”
杨氏倒吸一口冷气。
“不过这里面有隐情,否则我也不会带着二娘过来主动承认,一定是长久瞒下去的,反正世子的眼睛也看不见,”陈氏也是厉害角色,根本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我女儿就在这里,就让她自己来说,世子,你觉得如何呢?”
周临锦没有说话,只是稍稍往旁边侧过头去一点,但幅度很小,炸开锅似的厅堂中并没有人注意到。
陈氏暗中拧了沈芜瑜一把,将沈芜瑜往前推了推,沈芜瑜心知躲不过去了,心一横便道:“我才是沈芜瑜,先前嫁给世子的是我的姐姐,并不是我们有意要欺瞒,而是……”
沈芜瑜的目光投向坐在一旁的沈莲岫身上,深吸一口气,道:“是沈莲岫知道世子双目失明,所以故意找人带走我,使得我在婚前失踪,然后代替我嫁给了世子。”
她朝周临锦的方向走了两步,眼中不知为何溢出泪水:“世子,你还能记起我吗?我才是沈芜瑜,你真正要娶的人。”
替嫁 日后重新嫁娶,各不相干
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
众人都在往周临锦这边看来, 沈莲岫依旧是垂着头,但她能感受到那些目光同样也扫到了她的身上,像是有火在灼烧着她一般。
最后是杨氏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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