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才同程以镣有一刹那的交汇,就被程其庸掐着脸颊往后顶,强行截断。
扫在贺松风腿上的皮带撤走,耳边扫过一道剧烈的风,皮带就跟鞭子一样,甩在贺松风的撑桌的手边,惊起冷风,也惊得贺松风手腕不安地晃动,身体摇摇欲坠。
“是不是程以镣强迫你的?”
贺松风缓缓转眸,柔柔的视线落在程其庸的咄咄逼人里。
他揉小腹的手,轻轻地贴在程其庸的冷硬粗壮手臂上,无声无息地掐出一枚小发雷霆的弯月牙,无声抗议程其庸的暴力。
“贺松风,回答是或者不是。”程其庸一把抓住贺松风的手,强硬地拽到他们彼此之间高悬不落。
贺松风到现在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他的面目始终是那样的平静,害怕算不上,惊慌算不上,平静地像一团捧在手掌里的水。
如果不赶紧小心翼翼地护着,马上就会从指缝里溜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以镣脑袋仰得高高,急迫地想从贺松风那讨来一份安慰。
程其庸也在看贺松风,他也很急,很想让贺松风给他一个回答。
“是?不是?!”
程其庸的声音骤然重了,在贺松风刻意的冷漠里,他虚假的体面和冷静在贺松风的冷暴力崩坏得四分五裂,独占欲把他的理智摧残得几乎一片狼藉。
他太想太想找贺松风要一个答案了。
而且那个答案只能是一个字。
贺松风的眼神飘走了。
恢复成了无精打采的装死样子,软在桌面上,由着程其庸催促也好,威胁也好。
皮带贴在贺松风皮肤上,一再威胁要落下。
程以镣小小声强调是自己强迫的贺松风。
程其庸在遭背叛的气愤里脑袋发胀,攥着皮带的手一紧再紧。
啪——
一皮带抽下去。
打在程其庸自己的手掌心。
他的掌心滚烫到发紫,他不作任何犹豫捂在贺松风的心口,往下压,试图以这样扭曲的方式逼得贺松风良心发现。
“是他强迫你的,对不对?”
“是啊。”程以镣在边上跟嘴,大了声音强调。
结果程其庸反手一耳光,打得程以镣在地上晕头转向,涕泗横流。
虽然程以镣找不着北,但是能精准找到贺松风的位置,脑袋沉沉低下去,虔诚跪拜。
还不忘继续维护他那可怜兮兮的主人,一边哭一边肯定:“哥,真的是我强迫他!你要相信我啊,贺松风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条蠢狗?!”
太吵了。
程其庸重重地呵斥:“闭上狗嘴!”
程其庸把重心重新放在贺松风身上,手里的皮带像套在狗脖子上的链子,莫名其妙的主动权就交进贺松风的手里。
“你看不上他,所以他恼羞成怒,把你强上了。”
这个时候的程其庸其实已经不想追求贺松风到底有没有出轨,有没有背着他和程以镣□□,又到底是谁主动的。
这些事情都没有深究的意义。
只要贺松风在他的问题里,回答一个“是”字。
这件矛盾程其庸就可以单方面宣告结束。
可贺松风还是没说话,他只是用着近似孩童发现新鲜事的好奇眼神,上下打量程其庸。
贺松风刚要张嘴,就跟掐紧狗脖子上的链子似的,肉眼可见,程其庸全神贯注地等候贺松风发号施令。
可当贺松风张嘴只为吐出一口轻飘飘的气时,程其庸的神情尽管克制着,但失落依旧明显。
贺松风恍然大悟。
原来——
原来程其庸也训好了。
这个男的根本就不敢和贺松风撕破脸皮,他甚至害怕稍微言重,就会把贺松风赶跑。
他在和贺松风发生关系的时候下手重,也是因为试探到贺松风在这方面的底线几乎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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