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环醒来时,身侧是空的。没有那个温热紧实的躯体,也没有醒来时惯常那些烦人的吻。
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安静得能听到中央空调低沉的运行声。
一切如她所愿,却令她烦躁。
她坐起身,薄被从肩头滑落,露出锁骨处几处新鲜的吻痕。身体残留着昨夜纵欲过渡的疲惫酸软,可大脑却异常清醒,昨夜那瞬间被强行掌控的感觉,如同幽灵般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走出卧室,公寓里安静得出奇。空气中没有早餐的香气,厨房也冷锅冷灶。往常,无论她起得多晚,木锵翰都会准备好温热的食物,然后眼巴巴地守在餐厅,盯着她吃完,一脸求夸奖的样子。
葛环走到客卧门口,门虚掩着,再推开一些,里面床铺整齐,空无一人。
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像水底的暗草,潮水退去,就攀附上心头,但随即,被葛环冷硬压下。
她转身,准备去厨房自己弄点喝的,目光却瞥见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杯水,杯子下压着一张便签纸,拿起纸条,上面是木锵翰那手丑的出奇的字:
「冰箱里有牛奶和麦片。出门买菜。」
语气平常,内容简单,透着一股刻意的疏离。
蹩脚的谎言。
葛环捏着那张纸条,指尖微微用力。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心里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了些。
连着抽了半包烟,那股子火气才算是消下去了些。
她窝进沙发,拨通李越玄的电话。听着他条理清晰地汇报工作,目光却有些游离。
“……另外,恒远实业那边又发来了邮件,询问项目后续的细节修改,语气似乎比之前急切了一些。”李越玄说完,顿了顿,状似无意地补充了一句,“看来,他们内部的压力也不小。”
葛环不咸不淡地回复:“细节修改按原计划提交。其他的,不用多管。”
“是。”李越玄应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声音放得更缓:“葛总,您今天……推掉所有行程,公司方面我会安排好的。”
他的关心点到即止,将试探巧妙地隐藏在职业界限之下,十分聪明。
很懂事,很听话,和某条演技奇差的反骨狗截然不同。
她语气冷淡回复:“做好你分内的事。”
李越玄的回答一如既往的恭顺:“明白。”
葛环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点开了那个备注为「狗」的联系人。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天他出发前发给她的对镜自拍报备照片,一张衣衫半撩起露出腹肌,一张穿的结实,人模人样。
她手指动了动,打出一行字。她倒要看看,这只开始学会龇牙的狗,是会继续躲闪,还是乖乖地滚回来认罪。
而此刻,城市的另一端的公寓,终于迎来了真正的户主。
穆铎泽搅动着杯里的咖啡,语气平淡却一针见血:“你看起来像是被赶出家门的流浪狗。”
木锵翰坐在位置上,盯着大大小小外接屏幕上滚动着复杂的代码和数据流。他看起来精神不算太好,眼下有淡淡的阴影。木锵翰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了顿,没抬头:“你不会比喻可以不用。”
穆铎泽轻笑一声:“看来我猜对了。因为那个tiothy?还是你终于忍不住,在她面前露了马脚?”
木锵翰身体向后靠进椅背,揉了揉眉心:“她开始怀疑了。”不是疑问,是陈述。葛环敏锐的直觉,如同最精密的探测仪,而他对葛环的反应更加敏锐。
“然后呢?你就跑了?”穆铎泽挑眉,“这不像你,c。你之前不是还信誓旦旦说这一切正合你意吗?”
“你记性可以不用这么好的。”木锵翰把脸埋进手掌,声音闷得不行。
穆铎泽放下咖啡杯,声音压低了些:“按照原计划,我们现在应该已经通过涵缇完成至少三笔技术服务费和跨境咨询的走账了。可你倒好,非但没把铖禄的资金通过涵缇洗白,反而用我们在海外离岸公司的名义,给涵缇介绍项目?闻杳之前还在问我,我们的战略合作伙伴什么时候变成天使投资的慈善机构了。”
木锵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迂回策略懂不懂?先把涵缇的业绩和现金流做起来,降低外界关注度,后续操作空间才更大。直接走账太明显,葛环不是傻子,常林那边也盯着。”
他爬起来,抓过平板,调出数据:“东南亚那边新注册的壳公司架构已经搭好了,原本计划通过涵缇的进出口业务做贸易融资套现。我知道。方案我会重新弄。”
“那还是你懂策略。”穆铎泽举起了手中的咖啡,表达了自己阴阳怪气的庆祝。
木锵翰烦躁地耙了下头发,“妈的,我就是……就是一时没想好怎么面对她。等我精虫射完了,脑子清醒过来,第一反应居然是他妈的想跑……”
“就落荒而逃了?”穆铎泽接上他的话,语气里听不出是嘲讽还是陈述。
“你家小公主是怎么忍得下你这个阴阳怪气的闷葫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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