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也是哄人的鬼话,你不要把你撩人的那些套路用在我身上。”
我真的会当真。
李现青吞下最后一句话,觉得说出来有些丢人。
聂云驰也不闹他了,他顺着李现青的姿势靠在床头,然后扶着李现青的背,把他揽入怀里:“没有在逗你,都是认真的。之前逗你也只是想让你看看我,笑一笑。”
李现青放弃挣扎,靠着聂云驰的胸膛去听他有力的心跳声:“聂云驰,如果你想玩,不是非我不可。”
“青青,你总不相信我。”聂云驰想了想,又说:“你可以和他们说,我是你的追求者。”
李现青错愕地抬起头看向聂云驰:“什么?”
聂云驰揉开他皱着的眉头,解释道:“不是说要去论坛挂我吗?”
“不挂你。”李现青嗫喏道。
“那可以吗?”聂云驰去用鼻尖去轻撞他的额头。
李现青却讷讷地看着他,像在用眼神发问。
“可以让我追你吗?”聂云驰又问。
李现青垂下眼,然后又抬眼看他:“这个又是真话假话?”
“真话。聂云驰不骗李现青。”聂云驰低头吻过李现青的发顶。
李现青埋在聂云驰怀里摇头:“还在追呢,不给亲。”
聂云驰的胸腔因为发笑而微微震动:“好,不亲,那就是同意了。”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你好奇怪。”李现青声音闷闷的,“你就是逗我玩的,明天就要走的人说什么追不追的,没意思。”
李现青觉得自己今天很奇怪,一颗心总是忽上忽下,一时高高飘起来像在云端,一时又自己沉沉坠下去看不到,就是不肯安稳地落在胸膛里。
聂云驰感知到了李现青心情的阴晴不定,觉得有些惆怅:“青青,我刚刚还说你总是不相信我。”
“我就是不信你。就是你现在说的这句话,我也不信。”李现青扭过头去,看床头柜上聂云驰随手买的一个纪念品,是格桑山模样的小摆件。
聂云驰感受到李现青的一只耳环被压在自己胸口靠左的位置,绿松石的棱角膈得肋骨疼,但他没有说什么,只垂眼看李现青扑闪如蝶翅的睫毛。
“青青,给你念一首诗好不好?”
“你念。”
“……我是盲人,什么都不知道,但我预见到
道路不止一条。每一件事物
同时又是无数事物。
你是上帝展示在我失明的眼睛前的音乐、
天穹、宫殿、江河、天使、
深沉的玫瑰,隐秘而没有穷期。”1
李现青静静地听完,然后说:“文绉绉的,我听不懂。”
“你信我。”聂云驰没有多做解释,他只重复道:“你信我。”
李现青退开身:“信不信,你明天都是要走的。”
他总是记得,仿佛如鲠在喉,得不到真正的心安。
大雁会秋飞春回,这是大自然的法则,不是人的。
“所以你刚刚才说,要留个东西纪念吗?”聂云驰想起那个吻发生前,李现青前在自己耳边呢喃的话语。
李现青选择不回答。
但是聂云驰却说:“青青,你总是像草原上的一场风,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你该信我的,因为其实一直都是我在害怕留不住你。”
片刻间,李现青突然明白了。
原来患得患失、徘徊不安的从来不是他一个人。
原来他们都认为彼此随时都会随风飘散。
只是相爱使人互生忧怖。
李现青释然地笑了。
悲欢聚散一杯酒,南北西东万里程。2
李现青将客人们接来,再将客人们送走,这是他的工作。
但是今天似乎不仅仅是工作。
x城机场建得宽敞明亮,但是再大的机场,送行的人也只能止步于安检口。
李现青原本一对的绿松石耳环变成了单只,坠在左耳上,另外一边的耳垂上换了一只小巧的银耳钉,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他看着聂云驰,突然发现自己曾经设想过的一番话,现在没有了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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