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葛洁对她彻底失去耐心,将一杯可乐,从叶语莺的头顶,缓缓浇下,冰凉的液体顺着她的头发和脸颊流淌。
每次沉默在原地的惩罚是多种多样的,多数情况下就是淋她一身可乐。
她闭
着眼,承受着这一切,双拳紧握,克制着自己。
当人人都觉得她有个罪犯父亲的时候,她更加不能堕落,她决不能当一个暴力狂,罪犯的女儿,不一定要罪犯!
待可乐过甜的液体从她脸上流过大半,她才在粘稠的液体中睁开眼,葛洁就站在她面前,将可乐罐随手一扔,嘲讽道:
“怎么着?你还想当个好人?你身上留着罪犯的血,这辈子休想往外爬,你身上继承了你父亲的坏种基因,认命吧,叶语莺。”
她不能反抗。
至少,现在还不能。
因为自己的把柄还在对方手里。
所以,她只能忍。
“没意思,跟个死人一样。”葛洁看着她这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木然样子,觉得有些无趣,便像扔掉一个玩腻了的玩具一样,带着她的跟班们,扬长而去。
叶语莺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可乐在暮春温暖的气温中逐渐变成了糖浆,她才像一个被重新启动的机器,默默地走向洗手间,用冰冷的水,冲洗掉满身的狼狈。
葛洁似乎爱上了这种游戏。她知道在欺负他人这方面,是叶语莺的底线,为了守住这个底线,她心甘情愿承受惩罚。
一杯又一杯的饮料的和奶茶,从她的头顶浇下。
那些一层又一层的糖浆每天都会被清洗掉,但是心里的糖浆洗不掉,附着了一层有一层,粘稠得像是石油一样,黑色的液体吞噬着她,让她口鼻满是这种液体,难受到极点又挣脱不开。
纪紫尝试过几次跟叶语莺对话,都被她冷眼忽视了。
后来纪紫也放弃了,她成为了葛洁霸凌他人的背景板,沉默又小心翼翼地站在人后,被迫冷眼旁边,像木偶一样被操纵着喜怒哀乐。
当葛洁找别人麻烦的时候,纪紫站在人群最后面,不帮腔也不反抗,木讷地把目光放在路边的花草上,面无表情地神游。
终于,葛洁对这种游戏,也彻底失去了兴趣。
她觉得叶语莺就像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无论她怎么折磨,都无法让她真正地崩溃求饶。
那天放学,她又一次,将叶语莺堵在了那个熟悉的、无人的巷口。
“你还想要你的情书吗?”
“你这辈子都不会给我,不是吗?”叶语莺认清了现实,她的头脑没有一刻沉沦过,要彻底解决葛洁这个大麻烦还遥遥无期,她明知道这条路是无休止的,但是她仍然不敢冒任何风险。
那些屈辱的证据,如果被呈现在程明笃面前,将比眼下的折磨更让她无法承受。
“这次我把你情书的原件带来了,你最后答应我一件事,这件事就一笔勾销。”
葛洁看着她,正色道。
此话一出,连不远处的纪紫也听到了,呆滞的目光也跟着闪烁一下。
连她这样的局外人都能为之动容,更何况叶语莺自己了。
叶语莺面上还是不为所动。
葛洁将那几封情书从书包里拿了出来,还有一个u盘,在叶语莺面前晃了晃,“怎么样?这次可是真的。”
叶语莺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瞳孔骤然一缩。
她凑到叶语莺耳边,用一种充满了调笑和恶意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只需要做一件就行,去对面那家百货大楼的门前,把你的上衣,脱了,就站在那儿,什么也别做,站两分钟。”
葛洁的笑容愈发灿烂,“只要你做到,我就把你那些宝贝信件的原件、复印件,所有的一切,都当着你的面,烧得干干净净。从今以后,我保证,再也不找你的麻烦。”
她看着叶语莺那张终于因为震惊和屈辱而失去所有血色的脸,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叶语莺那双死寂的、早已看不见半点的星光的眼眸里,有什么东西,碎了。
葛洁看着叶语莺脸上这瞬间的变化,心中那份掌控一切的得意,第一次,被一丝莫名的、本能的不安所取代。
她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但已经晚了。
叶语莺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言语,甚至没有一个多余的表情。
她像一头被囚禁了太久、早已被饥饿和痛苦折磨到极致的野兽,在挣脱牢笼的瞬间,所爆发出的、最原始、也最纯粹的攻击!
她的身体,以一个专业运动员才有的、极其恐怖的核心力量,猛然前冲!
一记凝聚了她这几个月来所有屈辱、愤怒与绝望的、不计任何后果的拳头,落下。
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骨头与骨头碰撞的巨响。
葛洁那张总是带着得意笑容的脸,瞬间扭曲,发出一声不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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