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人心的消息。
“……你确定真的做出来了?”林荣嘴唇发干。
“我也不是很确定。反正上次烧的那窑开的时候,两位师傅把我们都赶走了,从清河古镇里还来了人,神神秘秘的,我们也没看到具体,不过我看他们神色,都高兴得很。现在已经又在烧新瓦了,再过几天就开窑了。”
林荣眯起眼睛,立刻说:“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阻止他们这次开窑!绝对不能让他们成功!”
“啊?阻……阻止?”那人的声音拔高了一下又很快压低,“林总,您也太为难我了!我就是个看火候的,装窑、封窑都是大张师傅亲自带人干的,我插不上手啊!而且,那库房钥匙就小张师傅贴身带着……”
“蠢货!谁让你去硬抢钥匙了?”林荣的声音阴冷得像毒蛇,“你的位置是干什么的?看火候!控制窑温!我要的是结果——让这窑东西废掉!明白吗?!”
“林总,这……这要是被发现了……”
“五万!”
“这要是被发现了,我可就惨了。不仅工作没得,还得要蹲……”
“八万!”
那边沉默了下来,似乎是在挣扎,话筒里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成交!”
……
清河市,梅山村。
已经是深夜了,即便是最近这些时日繁忙非常的瓦窑厂也变得逐渐安静了起来。只有那几座窑,如同沉默的巨兽,依然还在吞吐着灼热的气息。
“老周,怎么还不回家?”有人问行色匆匆的火头工老周。
老周笑了笑:“心里不踏实,我再去看看火候。”
那人叹了口气:“哎,这段时间大家是这样的,压力大。”
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巨浪,也终于影响到了这里。最近这段时间,瓦窑厂里每个人都背负了极大的压力,干活的时候更加兢兢业业了。
老周走到烧窑区,靠近那几座窑。梅山村的瓦窑现在总共四座,三座是经过了现代技术改造的,一座是纯古法。现在四座窑都在开工。
现代三窑正在试验烧制孔雀蓝釉,而纯古法窑在烧之前试验成功的粉琉璃瓦,说是清河古镇要用。
老周蹲在窑口附近,佯装检查风道,手心却全是冷汗。林荣那阴冷的声音和八万的价码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
窑内温度正稳步攀升,已经到了孔雀蓝釉发色最关键的阶段——老周已经在瓦窑厂工作了大半年,知道这个阶段需要稳定的高温和精准控制的还原气氛,才能让釉料中的金属氧化物显现出那种纯净深邃的蓝。
如果在这个时候,哪怕一点点多余的空气窜进去,或者温度出现不该有的剧烈波动,都可能让整窑心血化为乌有,变成废品或者诡异的杂色。
他咽了口唾沫,心脏在胸腔里擂鼓。目光偷偷扫向了周围。
夜深了,工人们都回去了。不远处的控制台也都没有人,只有高处的监控镜头对准它。
不过,老周不打算去动控制台。那样不禁会被监控拍到,在操控台上也会留下记录。他有更好的选择——他装作若无其事地靠近瓦窑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辅助风门调节阀。
这个阀门平时很少动,位置又偏,在监控范围之外,动一点手脚不容易被发现。
他只需要在某个瞬间,将这个阀门稍微拧开一点点缝隙,让微量的空气渗入本该密封的窑腔……或者,在调整主风门时,“不小心”带一下旁边的燃料压力阀,造成瞬间的燃料波动就会导致温度异常。
老周的手颤抖着,慢慢伸向那个冰冷的阀门旋钮,将它扭开了那么一点点。
他迅速扭头看了看四周,周围依然很安静。
他站在原地,注视着阀门,时不时紧张地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等到十分钟之后他才放下心来,迅速伸手将阀门拧回了原位,然后转身就想要离开。
但刚转身,就看到大张师傅和小张师傅带着几个人站在了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正静静看向这里。
“老周!”刚刚和他打招呼那人低声厉喝,脸上有着不可置信,“居然真的是你!你居然真的做得出这种事情!”
老周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张大郎和张二郎面无表情,但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深深的失望和冰冷的审视。
老周试图狡辩,为自己开脱:“我,我就是看看这个辅助阀好像有点松……”
“看看?”张大郎的声音不高,却压得老周几乎喘不过气,“是想看看怎么让它松得更厉害点,好让不该进的气进去,坏了我这一窑的孔雀蓝,对吧?”
老周低下头,腿有点软,他强自撑着:“大张师傅您误会了!我怎么会……”
“误会?”随同两位张师傅一起过来的清河古镇调过来的保安站了出来,冷冷说,“你是不是以为这里只有控制台安装了监控?实话告诉你吧,在前几天的时候,我们就偷偷在整个瓦窑的区域都安装上了摄像头,只不过有些在明处,有些在暗处!”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