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觉得,现在这个正在说话的男人,就极有可能是最初那个记录者,那个带着这门生意回到村子里的人。
染上深红色的锤子随着中年男人的动作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印记,林深看到他朝着同样的方向仰了仰下巴,然后才凑近了几步,“这种问题,不应该是我们问你才对吗?很多事情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都是你说什么,你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做。”
身体的主人闻言笑了,伸出一只手安抚似的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低声道:“叔,你可别说这样的话,我小时候不也是多亏你照顾?现在这个搞,不也是为了能够有个规矩,形成规模,不让事情乱套吗?工作是工作,平时是平时,两者别混为一谈啊,你永远都是我的叔啊。”
中年男人没有什么很明显的表态,只是嘴唇蠕动了几下,上下再把身体主人打量了一圈,才朝旁边退了一步,伸手朝上一指,“现在也别说什么有的没的了,他从今早就一首嚷嚷着要见你,说了很多次你手头的事情还没有忙完,但是他就是说非要找你,一首安静不下来,我感觉不是很对劲……”
中年男人的话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他目光扫过村落,才又继续说道:“之前也不是没有过情绪不受控制的状态,但是随便安抚一下就能好转过来,今天却完全不听劝,我觉得可能是真的发生什么了,只能把你喊过来了……不过你的工作做完了没?”
“还差一点,不过快了,”身体的主人回答得语气很轻松,像是完全没觉得发生什么大事一般,“刚开始的时候还不太顺手,现在感觉闭着眼睛都能做出差不多的东西来了,不过都是为了备以后的不时之需,叔你也不要着急,你相信我总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中年男人不动,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握着的锤头。
最终他用手拍了一下身体主人的手臂,把其往前一推,说道:“还有什么废话之后再说吧,先把这件事给解决了,我怕拖得久了,真的出什么大问题……”
身体的主人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语,只不过林深实在没法从他的语气中真的感受到那种关切的情绪,这些话说出口就像是例行公事,听起来平淡无波,让人有种怪异的感觉。
别了中年男人,身体主人脚步不停,顺着石头铺成的小路开始朝山上走。
脚下的石头路似乎也是新修建成的,石头表面灰扑扑的,看上去非常不平整,踩上去还感觉有些硌脚,不像他们之后走过的那条路,下雨天感觉随时都会打滑。
路过周围村民的房子,林深感觉数量似乎比之后看到的多一些。
有些房子的窗缝或者是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默默地注视着自己走过去,身体主人也是非常自然地带着标准的微笑打招呼。
而其中的一些屋子像是空的,没有人,大门敞开,一眼看过去也看不到生活的痕迹。
难道真的跟记录里说的一样,有些人受不了这样的事情,想方设法从这个地方逃出去了?
那么之后那些中年人说,被困住的许愿人跟他们祖上是一家人,似乎也并不是说瞎话。
只不过这些逃离的人或许没有想到过,他们逃离了这种恐怖的生活,逃离了这种违背人性的生意,但自己的后代却又重新被带了回来。
这地方,或者说是某些人,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放过他们。
【18柱】小脚印
草鞋踩在泥土和小碎石之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林深跟随着身体的主人走到了斜坡的顶端。
对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树木掩映间那些一间间崭新的房屋,心里荡漾出了一丝奇怪的情绪。
像是满足,又像是自豪。
仿佛此时此刻脚下的一切就是他的造物,而他无形间成为了这里变化向好的造物主,那种说不上来的满足感和控制这个地方变化的力量,让他的胸膛里充满了上瘾的情绪。
风在这个时候呼地吹了过来,身体的主人才一愣,转头看向几步远的大房子。
从院落里吹过来的风味道有些不对,身体主人感受到了,林深也感受到了,那是一种混杂在铁锈味以及轻微腐臭味里的某种怪异的味道。
而且要说它真的是味道,林深心里也要打个问号。
这更像是一种全身的所有感知都能捕捉到的一样,它不仅仅只局限于嗅觉上的问题,而是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能察觉到风里带着的不安的气息。
就好像突然间走入废弃多年的医院,又像是不小心误入被什么未知病毒感染的城镇一般,所有的器官都叫嚣着,提醒身体这个地方的不对劲。
然而身体主人只是短暂地停顿了一会儿,目光越过不高的围墙朝院子里看了一眼,然后就从自己的马褂口袋里掏出来一把铜黄色的钥匙,打开了院子的大门。
林深顺着他的目光立刻扫过了正对大门的那间最大的房子,房子的大门同样紧闭,而身体主人也在这个时候又从兜里翻出来另外一把更小一些的,银色的小钥匙捏在手里。
只不过他没有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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