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更加猖獗。
得罪人不可怕,窝囊的活着才可怕,若不奋力一搏,永远都不能变得强大。
三方会审被压制,此番决不能再当鸵鸟。
沐川说:“听闻丞相儿子前几日与户部侍郎儿子在司礼监起争执,户部侍郎与其理论,丞相儿子说‘我父亲是朝中最大的官’。”
这话有两层含义,一是暗指他知晓曹明诚儿子的一举一动,以此要挟;二是他们设宴,就说明对皇帝有所忌惮,曹明诚儿子说了不该说的话,沐川用皇帝施压。
此前空有一腔孤勇,说话直来直去,受傅初雪侵染,逐渐学会了与奸佞沟通的正确方式。
沐川的行事作风,思考方式都在下意识模仿傅初雪,就像他一直在身边。
此话一出,曹明诚神色骤变。
潘仪打圆场,“东川侯向来寡言,今日说话怎么夹枪带棒?”
沐川淡淡道:“丞相无需在意,女儿不是您的,儿子也不一定是您的。”
殷红打翻杯盏,唐志远瞪大双眼。
曹明诚:“你……”
他只不过将他们不要脸的行径摆到明面上说,他们却敢做不敢认。
“东川侯南征北战,功高盖主,说话直白猖狂些,咱家都能理解。”潘仪说,“今日我等相聚于此,就是想和气生财,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潘仪平日在诏乐殿伺候,说他功高盖主,就是想离间他和皇帝。
面上细数他的功德,背地里将刀磨了好几遍。
万万没想到全场最稳当的竟然是潘仪。
沐川起身,缓缓走近,俯身嗅了嗅,淡淡道:“先帝赐你的香再香,也盖不住尿骚味。”
“哐当”
潘仪腕间祖母绿手镯狠狠砸向案几。
丝竹声未停,但琴师的指法似乎乱了半拍,双方彻底撕破脸。
曹明诚直言不讳道:“龙封坡之事,皇帝压了五年,就能再压五年,你在内阁没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沐川眸色微闪。
潘仪又开始唱白脸,“东川侯在西陲审死知县知州,名动朝野,可此等行径无异于说皇帝用人不贤。若东川侯执意追查通倭,搅得朝堂天翻地覆,到时龙颜震怒可就不好了。”
说不动便搬出皇帝压人。
沐川自知逆鳞不可触碰,可十万忠魂死不瞑目,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为了复仇断情舍爱,怎么能轻易地妥协?
阴沉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最后落在潘仪身上,沐川慢条斯理地开口,“我本不想来,此番是卖高远王面子。”
曹明诚:“来人!”
“在!”
锦衣卫鱼贯而入。
沐川摔了杯盏,亮出禁军兵符,左右卫冲入安寿楼。
上次入宫,皇帝便将兵符交与他,说:“大虞皇宫禁军十二卫,全凭将军调遣。”
两军对峙,楼中空气凝滞,落针可闻。
这场盛宴自始至终,未敢放松片刻,当沐川走出安寿楼,夜风一吹,才发觉自己的后背竟在不知不觉中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夜幕沉沉,唐志远小跑跟在身后,行至远处,沐川说:“刚我尽力了,他们……”
唐志远摆摆手,说:“他们屡次用曹雪要挟,之前本王总想着‘这最后一次任人摆布’,今日之事让本王看清,不可与蛇鼠共谋。”
沐川问:“你想告诉我傅初雪的什么事?”
唐志远刚要说话,不远处驶来一辆马车,夜间看不真切,车夫的身段有几分眼熟。
车帘缓缓掀开,沐川望过去,便再移不开眼。
擦肩而过时,焦宝故意放慢车速,猛使眼色。
唐志远只见刚刚给对朝丞相、掌印太监冷言相向的东川侯似中了邪术,屁颠屁颠地追着马车跑,边跑边叫:“祈安,祈安,祈安……”
对峙拜月楼
面圣后,傅初雪歇了一日,待到傍晚体力恢复些,吩咐焦宝备马,想去暗巷接废太子的儿子,途中听闻曹明诚于安寿楼设宴,不放心沐川,便来看看情况。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