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开始在公堂里寻找,看看有无可隐藏身形的地方,并祈祷打进来的巡按老爷千万别注意到自己。
那可是江南巡按,也是戏曲小说里常见的屌丝逆袭经典官职“八府巡按”。
很多经典曲目里,窦娥冤、玉堂春、罗帕记、五女拜寿,还有周星驰里,都有八府巡按!
而且林泰来还知道,打进来的这个巡按御史邢侗更是个文艺天才,北方文艺的新一代领军人物,书画双绝,与董其昌并称北邢南董。
此人即将在本月武林大会上,成为王世贞老盟主内定的复古派宗门新五子之一。
总而言之就是说,这位邢巡按伸出一根小拇指,就能全方位的把自己碾死。
王税使看着躲在柱子后的林泰来,嘱咐说:“你稍等一会儿,待本官把这烦人的巡按轰走,再与你讨论文学!”
话音未落,就看到一名身穿獬豸补子官袍的御史,年约三十余岁,威风凛凛的站在了公堂门口。
但这御史看起来似乎比王税使还生气,堵着门怒喝道:“王曙峰!汝真有脑疾否?”
王税使摆着冷漠脸:“自十年前起,我就与你没什么可说的了。”
听到这些对话,躲在柱子后面的林教授非常敏感的觉察到,可能与自己想象的不同!
这两人关系其实并不一般,这对话更像是朋友闹别扭?
于是林教授果断的从柱子后面闪了出来,不动声色的站在了王税使的身后。
如果八府巡按大人注意到了自己,岂不又有结识贵人的机会了?
邢御史二话不说,伸手啪的甩出了一大把信件,直接糊了王税使一脸。
“这是你二兄、小妹、二侄、三侄的家书,我从京师稍带过来了,你还不谢我?”
王税使七手八脚的收起了这些家书,冷哼说:“自作多情,我王家的家书,本也不用麻烦你亲自送过来!”
邢御史气抖冷,质问道:“连见都不肯见,至于如此绝情?”
王税使挥了挥袖子说:“你走吧,我没空接待你,我还要与这位山人讨论文学。”
山人林泰来听到这里,赶紧挺起了胸膛,在八府巡按面前露个脸。
邢御史这才仰头看了几眼一米九几的林泰来,再看看一米八的王税使。
有点疑惑,你们这到底是讨论文学,还是切磋武学?
王税使颇为不屑的说:“都说你邢某人文才优长,但是他的诗词,胜君十倍!”
林泰来:“???”
不知为何,他又想躲回柱子后面去了。
王税使王大人王爷爷!你对实权在握的八府巡按开嘲讽,别拉上其他无辜路人啊!
但邢巡按年少成名,对各种挑衅见多了,根本不接茬,只当这句是一种拙劣的嘴硬。
最后指着王税使说:“等我巡视完苏州府诸县,再来找你!”
目送邢御史离去,林教授长长的出了口气,使劲擦了擦汗。
可以说,刚才那一刻,是他穿越以来最凶险的时刻!
在任的八府巡按可不是冯二老爷那种退休老干,可以态度随便点对待的,更别说骑脸开嘲讽了。
自己连个护体功名都没有,激怒了八府巡按,吹口气就能把自己弄死了!
林泰来调整好心情后,又小心翼翼的对王税使问道:“王公与邢巡按似曾是旧相识?”
不知不觉间,王大人变成了王公。
王税使不禁陷入了从前的回忆:“我与这个姓邢的,其实都是山东同乡。
十一年前,他是二十四的年轻天才,我三十而立,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我们共同去京师赶考。
在京师时,我们同进同出,白日流连于京中名胜,夜间徜徉于花……文坛聚会。
然后到了放榜日,他考中了进士,我落榜了。”
林教授闻言十分诧异,这王税使也太小心眼了吧?就因为朋友考中了,你没考中,便记仇了?
王税使扫了眼林泰来,仿佛知道林泰来想什么,继续说:“其后我才知道,每晚玩乐完毕,我睡觉的时候,他都会温习功课到四更天!”
林泰来:“……”
他忽然能理解王税使的愤怒了,学渣以为和学霸玩到一块了,大家要一起落榜了,结果没想到学霸私下里仍在偷偷努力。
便感同身受的安慰说:“王公您现在也挺好的,能坐镇浒墅关,至少说明后来你也考中进士了。”
王税使悲哀的叹道:“这进士算什么,在同辈兄弟里,我都是第三个了!混到四十不惑,才在前年考上,还有什么前途!”
兄弟中的第三个进士?还嫌弃太晚?连县试还没过的林教授,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林泰来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来点评这种悲怆感。
只能茫然按着惯性吹捧说:“还好,哪怕兄弟间的第三位进士,那王公您也是人中龙凤了!”
有些人文比较落后的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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