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万历皇帝勃然大怒,拍着榻边几案喝道:“此辈胆敢离间我父子!”
要说他偏心三哥,他心里也承认,但要说他对长哥凉薄无情,他就不认!
他只是不想让长哥当皇太子而已,并不是说完全没有血脉亲情!
张诚没有发表意见,他的主要职责也不是发表意见,继续奏报说:“其二,大臣们奏称长哥已经九岁,即便未立东宫,也该让长哥出阁读书,早受豫教。”
大臣请求让皇长子读书,这是一个新动向。
但是在万历皇帝眼里,本质上大臣围绕国本问题,变着花样找话题而已!
让皇长子读书就得配备老师吧?配备了老师就肯定要维护学生,不就成了类似东宫班底的集团?潜移默化里皇长子不就成了皇太子待遇?
万历皇帝琢磨了一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些人突然又来集中炒作国本话题,动机是什么?
便又询问说:“从过年时此辈消停了一二月,为何又突然开始争了?”
张诚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可能是有些人最近遭遇不顺,迫切需要将朝廷的关注转移到别处。”
万历皇帝狐疑的想了想,恍然大悟!
最近让别人吃大瘪的人,也就是林泰来了,所以有人为了躲避锋芒,就拿国本问题搅浑水!
张诚劝道:“近日总有人妄加揣测皇爷父子天伦,须得有所举措以正视听。”
张诚的本意是,劝万历皇帝给皇长子一点优待或者曝光率,以平息这种皇帝对长子的凉薄的舆情。
比如加封皇长子生母,或者让皇长子读书,或者在一些礼制场合让皇长子代替。
万历皇帝没有按照张诚的思路来,下旨道:“明日召见阁臣,朕亲自说明白了!”
张诚无奈,只能奉旨传旨。
随后万历皇帝想起了什么,又道:“把林泰来也一并召来!”
万历皇帝久在深宫不露面,突然传旨召阁臣觐见,这让大学士们深感意外,不停的在心里揣测皇帝的心思。
只有申首辅哀叹一声,怎么这剧本,越来越像纸糊三阁老的剧本了?
当初成化皇帝也是久在深宫,大臣们强烈要求皇帝见见大臣。
然后成化皇帝就召见了一次阁老,结果三个阁老也不知道该跟皇帝说点什么,也没胆量当面纠正皇帝过失,唯有山呼万岁就退下了。
再后来这三人就被讥讽为纸糊三阁老!
申首辅感觉,自己现在处境就特别像纸糊三阁老那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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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见之前
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翰林们尤其喜欢聚集在后院柯亭,进行工作和学术方面的交流。
兴致来了后,临时变成雅集,喝点小酒,吟诗作赋也是经常有的。
今天,礼部右侍郎兼翰林学士掌翰林院事陈于陛、田一俊、黄凤翔、冯琦等十来个顶级翰林此时正汇聚在柯亭,讨论编写皇帝经筵讲义的问题。
所谓顶级翰林,就是能被称为“学士”的资深翰林。
虽然每次经筵都会被皇帝叫停,实质上经筵已经停摆,但翰林院还是要继续编写讲义并进呈。
这种形式主义,可能就是翰林们最后的倔强。
众学士正说得尽兴,忽然司礼监秉笔太监陈矩来了。
陈太监看了眼坐在柯亭里的众学士,心里不由得暗叹一声。
如果自己年幼时不必入宫就有机会读书,说不定也会坐在这里。
众学士看到陈矩,也是有点吃惊。
有太监到翰林院,一般肯定是来传旨的。太监级别越高,事情越大。
这次居然来了个司礼监秉笔太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难不成皇帝迷途知返痛改前非,打算重开经筵了?
陈太监对掌院学士陈于陛点了点头,淡淡的说:“传旨!翰林院修撰林泰来在否?方才在状元厅没见到人。”
众学士一片哗然,皇帝竟然派了个相当于大学士的司礼监秉笔太监来给林泰来传旨?
这规格是不是有点太高了?就算直接让林泰来入阁,规格也不过如此了!
田一俊学士站出来答话说:“林修撰早晨给新人训完话后,似乎去兵部了。”
陈矩无语,这啥翰林啊,一天到晚的乱窜门子。
随后陈太监又说:“把林泰来叫回来接旨!”
众学士眼看似乎事不关己,便远远的围观着陈太监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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