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郑重地吐出两个字:“多谢。”
这一夜,江捷躺在地上辗转反侧,脑海中思绪纷乱,久久难以成眠。宋还旌也只是静坐在火堆边,添柴,守夜,目光沉凝地望着无尽的黑暗,未曾阖眼。
翌日下山,路途变得平坦,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比在崎岖山路上时更为凝重。依旧是同行,却一路沉默。
江捷看起来比他更为心事重重,眉头紧蹙,始终未解。
一路向着平江城行去,越靠近潦森腹地,氛围便越发明显。自宸朝与磐岳战事开启后,潦森国内已鲜少见到宸朝人的身影。宋还旌那与本地人迥异的身形气质与中原面容,引来了许多探究、疑虑,甚至是隐带敌意的侧目。
这些目光如芒在背,江捷看在眼里,忧在心间。最终,在一处城镇落脚时,她寻来了一套潦森人的寻常服饰,递给宋还旌。
“换上吧。”她言简意赅。
宋还旌没有多问,依言换上。粗布衣衫掩去了他几分锐利,虽仍难完全融入,但至少不再那般扎眼。如此,又行了几日,那座倚靠平江、繁华而忙碌的潦森王都——平江城,终于近在咫尺。
作者的话:镜分之约的台语版,江捷会唱这条歌,准做有人想爱看(老实讲是家己创来爽的):
咱青晟人住佇遮七百冬啊!
北爿是崁崁的青嶂山,中央是泅水的锦绣川,南势是看会着海翁的月牙湾。
山林予咱柴,平洋予咱米,大海予咱盐。
咱的囝仔自细汉就知影——活,着认真活;死,着为值得的代志死。
昊王老的时,两个后生阿苍、阿澜拢真敖。
阿苍的性体亲像石头,倚会牢;阿澜的喙水亲像水流,变窍足紧。
百姓佇街路尾讲:“欲掠哪一隻来做王?两隻拢足好,敢若天公伯咧创治!”
昊王佇祖公厝叁日叁暝,出来对大家讲:“勉强的糅袂甜,强挽的瓜袂芳。山有山的路,海有海的步,咱毋通为着王冠拍断亲情骨。”
就按呢,将国土分两半——西爿予阿苍,号做磐岳;东爿予阿澜,号做潦森。
两家犹原共祀一个祖公妈,边境的查埔囝仔照常泅水过溪去斗阵。
到今犹佇流传的镜分古谣:
“共鼎分食毋是散,共祖分家亦是亲。
山崙若无向大海,哪会有时阵透南风?”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