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陈潜龙过得也不轻松。淫乱的聚会他不能再用醉酒逃避,象征性搂住一个女孩,但手也只是搭在她的侧腰,没有更多侵犯。面对老爷子时不时抛来的问题,他面不改色地把提前准备好的答案奉上。而在觉吞说起扩大生意时,他又会及时补充几句。
当天边的云朵染上一层红晕,他和众人目送老爷子被几个年轻女孩簇拥着回去。陈潜龙轻轻挡开还想继续粘上来的女孩,转身走向不远处的黑车。
觉吞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和站在身边的手下低声说了两句,快步追了过去。“刚刚谢谢了。”他按住正要闭合的车门,陈潜龙下意识要去摸腰间别的枪,但余光瞥到觉吞的侧脸,手在空中及时刹住,轻轻放在方向盘上。
他扯扯嘴角,从车里下来。“二哥说笑了,我就是把我知道的,和老爷子说了。”
觉吞扬扬眉,冲身后招了下手,“选两个,都是大学生,和你气质很配。”
几个女孩被押过来,陈潜龙通过她们的穿着打扮,想起之前听到的一些风言风语。都说觉吞不务正业,在网上骗小女孩,原来是把她们骗来做这些。
“二哥好手段。”他忍着心里的反感,冲觉吞抱拳,两人相视一笑,觉吞把一个女孩推到他面前,“这个怎么样?我特意给你留了个雏。”
“二哥太客气了,但对这些实在是没兴趣。”陈潜龙及时扶住女孩的肩膀,让她没有因为重心不稳,栽到自己怀里。
“这些也没兴趣?”觉吞扬扬眉,指了下身后那一排低着头的女孩,陈潜龙笑着摇摇头,“实在不好意思二哥,真的没什么兴趣。您有什么地方用的上我的直说,都是我应该做的。”
“还真像老叁说的,”觉吞把陈潜龙前面的女孩扯走,挥挥手,让手下带着一众女孩离开。“喜欢佛珠?”阴冷的目光落在陈潜龙的手腕上。
“就这点爱好。”他摸了摸黑色的珠子,“二哥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当车开到海边,陈潜龙打开车窗,让咸湿的海风吹散身上浓重的香水和酒精味。紧绷的神经在朝阳中渐渐放松,他停车来到悬崖边,独自坐在石头上,双眼无神地看着金光闪闪的海面。那个曾经总黏在怀里的身影,又出现在眼前。
在摸出烟盒时,一块糖掉出来。他捡起来塞到嘴里,甜甜的味道混着口腔里的酸涩,一并滑入喉咙。
楠兰在陈潜龙家门口蹲到脚都麻了,也没等到那辆熟悉的车。钥匙隔着布料刮蹭着她的大腿,但她始终没有去打开那扇紧闭的大门。
熬了一整晚的身体实在坚持不住,她在小区外最后张望了一下,低着头一瘸一拐往回走。天气太热,她沿着墙根仅有的阴影缓步前行,心里想的都是休息室里,她们说的关于陈潜龙的话。
他是不是真的陷入什么麻烦了?但昂图说,他很厉害。阴暗的森林又在眼前出现,楠兰打了个冷颤,把可怕的念头强压下去。她继续分析,如果他没事,那玛钦妙态度突然改变,又有些解释不通。
一辆黑车从旁边的马路呼啸而过,她猛得扭头,熟悉的车牌号在阳光下闪着光。楠兰垫着脚去看,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
几分钟后,她的电话响了。可以倒背出来的数字蹦到屏幕上,她的心在狂跳。
“龙、龙哥。”电话接通时,她清了清喉咙。
“你在哪儿?保安说你来找过我,怎么不进来?”他拧着眉头,不甘心地在房间里又找了一遍,但空空如也。除了那个玩偶孤零零躺在大床上,房子又恢复到原本的清冷。
“我……已经到家了。”楠兰缩在一处安静的角落轻声说。
沉默了几秒,陈潜龙又问,“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视线从玩偶挪到院子里摇曳的鸡蛋花上。
“我没事……”电话那头没有声音,楠兰怕他不信,又提高声音说了一遍,“我真的没事,龙哥。你……还好吧?”
“我一直就那样,不好不坏。”听到她没事,他提起的心放下,胸口却因为她没有进屋而愈发堵塞。他扯开领带,把自己摔进柔软的沙发。
两人谁都没说话,也没挂断电话。寂静中,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几分钟后,陈潜龙看看时间,估计她该睡觉了。“惹事精,”他对着电话低声叫了一句,电话那头,楠兰鼻尖一酸,捂着嘴嗯了一声。
“这段时间,你会很难。坚持不住了,随时找我。爸爸治病的钱如果不够用,也可以来找我。别人,”他顿了顿,自嘲地笑了下,“我帮不了,但是你,我还是有能力的。”
晚上,楠兰正在化妆时,服务生把一个客人的订单送到她手上,羡慕的目光立刻投来,她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确认了好几次,上面是自己名字,时间竟然是一整晚,楠兰立刻擦去刚刚敷衍化的几笔眼线,对着镜子仔细描摹。
只是当她推开包房门时,坐在沙发的昂图,让她收起脸上堆起的笑容。
“你就是这么对客人的?”昂图嬉笑着起身关好门,拉着她的胳膊,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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