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而立,宛如一对修罗
皇宫,棠梨宫。
这里比以往更加寂静,几乎听不到人声,只有浓郁得化不开的药味,日夜不停地从殿内飘散出来,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病势沉重。
沈朝青站在殿外,没有立刻进去。他刚刚处理完又一波借着流言试探的朝臣,眉宇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戾气。
萧连誉的动作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狠。
流言愈演愈烈,甚至开始有不明真相的百姓聚集在宫门外请愿,要求面见“先帝”。朝中一些原本中立的老臣,态度也开始摇摆。
他知道,这是萧连誉在逼他。逼他交出萧怀琰,或者,逼他做出更极端的事情。
沈朝青额角青筋暴起,唇角却扯起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有趣啊,太有趣了。
猎物上钩了。
他不会让萧怀琰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无论是萧连誉,还是这所谓的命运,谁都不能从他手里把人夺走。
不远处一片嘈杂。以祝忠,祝义兄弟为首的一批官员,正情绪激动地与挡在殿前的郑月瑶及禁军统领对峙。
这祝氏兄弟曾是萧连誉门下走狗,后被萧怀琰以铁腕手段收编,如今见风使舵,又跳得最凶。
“郑大人!陛下……先帝龙体攸关,社稷安危系于一身!我等臣子,忧心如焚,今日若不得见天颜,确认陛下安好,绝不退去!”祝忠一副忠肝义胆的模样,声音洪亮,试图煽动身后更多观望的官员。
祝义在一旁帮腔,阴阳怪气:“是啊,先帝禅让之后便深居简出,三月不朝,民间流言四起,说……唉,我等实在不敢尽信!唯有亲眼得见,方能安心,方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啊!”
郑月瑶一身女官官服,身姿挺拔如青松,面对众人的逼迫,面色沉静如水。
她声音清越,“祝大人,陛下需要静养,巫医再三叮嘱不可打扰。尔等口口声声为了社稷,实则聚众喧哗,惊扰圣驾,这便是为臣之道吗?”
禁军统领手按佩刀,眼神锐利如鹰,他麾下的禁军甲胄鲜明,沉默地组成一道人墙,散发着冰冷的煞气,让那些试图往前挤的官员心生怯意。
双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郑月瑶言辞犀利,逻辑缜密,将祝氏兄弟等人的刁难一一驳回,暂时稳住了局面。
她心中清楚,真正的风暴尚未到来。
果然,就在祝氏兄弟有些词穷理屈之时,一个圆润富态的身影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缓缓从人群后方走来。正是昭王萧连誉。
他脸上依旧挂着那招牌式的和煦笑容,仿佛只是来劝架的和事佬:“诸位同僚,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嘛。”他目光转向郑月瑶,语气温和却带着深意,“郑大人,大家也是关心则乱。先帝与我们君臣多年,感情深厚,如今久不露面,难免让人担忧。你看,就连拓跋将军昔日的几位旧部,听闻消息,也特地从北境赶回,只想确认故主安好,以慰军心啊。”
随着他的话,几名身着戎装、风尘仆仆的将领从他身后走出,他们面色沉毅,眼神复杂地看着清思殿紧闭的殿门。
拓跋金戈虽被软禁,但其在军中的威望仍在,这些旧部的出现,无疑给萧连誉一方增添了沉重的砝码。
一名武将名叫赵雷,声如洪钟,对着殿门方向抱拳道:“末将等远在北境,听闻京城流言,心中难安!拓跋将军亦牵挂陛下龙体!恳请陛下现身一见,以定军心,以安天下!”
这几句话,直接将问题提升到了动摇国本、影响军心的高度。
原本被郑月瑶压下去的气氛,瞬间再次变得紧张起来,不少中立官员也开始窃窃私语,面露犹疑。
萧连誉看着眼前局面,心中得意。
他特意找来这些与萧怀琰有旧、且在军中有影响力的拓跋旧部,就是为了将沈朝青逼到绝境。
他倒要看看,面对“军心”和“民意”,沈朝青还能如何强硬?
郑月瑶心头一紧,压力骤增。她下意识地看向一直沉默立于殿门阴影处的沈朝青。
沈朝青玄色帝袍在身,负手而立,自始至终未曾开口。
面对愈发汹涌的逼宫浪潮,他脸上不见丝毫慌乱,甚至唇角还噙着一抹看热闹似的笑意。
直到萧连誉亲自上前一步,假惺惺地对着殿门躬身道:“陛下,臣等实在是担忧您的安危,若您安好,只需现身片刻,让臣等安心即可!若您……若您真是被奸人所制,也请您给臣等一个信号,臣等便是拼却性命,也要护您周全!”
这话已是赤裸裸的挑衅和指控,直接将“奸人”的帽子扣在了沈朝青头上。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了沈朝青身上。祝氏兄弟面露得色,拓跋旧部眼神锐利,萧连誉眼底藏着阴冷的算计。
空气凝滞,危机一触即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朝青缓缓抬起眼眸,那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昭王,还有诸位爱卿,既然你们如此‘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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