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两人距离缩减到极短,沈暮白的呼吸扑在他的面庞。
温热的,潮湿的。
下一秒沈暮白猛地撤开一步,眼睛飞速眨了几下,问道:“你以前做过力量训练吗?”
贺洛回过神来,无视自己胸腔里那颗跳得失控的东西,诚实地摇头。
沈暮白带他走进“无氧区”,经过一台又一台他不认识的器械,最后停住一个在很高的立架旁边。架上卡着的杠铃杆他倒是认识。
“这是要举重啊?”
“……卧推。”
“那你能推多重啊?”贺洛看着旁边架子上大小不一的配重杠铃片,装作随口一问
沈暮白也随口一答:“一百五。”
贺洛大惊失色:“一百五十斤!”
他整个人也才一百二十来斤。回想起那天在沙发上,沈暮白一下子把他举起来掀到一边,原来不过是一个卧推标准动作而已。
怪不得他梦里的沈暮白那样生猛,原来是有一部分现实依据的。
谁知沈暮白面色古怪地看着他:“公斤。”
贺洛瞠目结舌,陷入沉思。
沈暮白轻车熟路地拖来长凳,放在卧推架的中间,取下杠铃光杆,递到贺洛面前。
甚至都不给他装几个杠铃片。
贺洛回过神来,登时火了:“你瞧谁不起呢?!”
沈暮白不跟他争,就好整以暇地笑。
贺洛狐疑地伸手去接,谁料那杆子竟是根实心的金属坨坨,沈暮白手一松,坠得他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扑在沈暮白身上。
男人低笑一声,在他耳边轻声说:“躺下吧。”
贺洛隐约感到异样,但还是乖乖躺到长凳上,依照沈师傅的指示,缓缓推起那根沉重的空杆。
“小贺,注意呼吸。举起来时慢慢呼气。”男人循循善诱。
可呼吸这东西,越是注意就越容易紊乱。贺洛反应过来要去控制时,已经喘得毫无章法。
“这里收紧。”
沈暮白突然俯身,轻拍他的小腹。掌心温度瞬间透过轻薄的t恤,传递到贺洛的皮肤表面,他浑身猛地一颤。
手中杆子一歪,撞在立架上,刺耳的金属嗡鸣响彻空旷的场馆。
“别抖。”沈暮白出言纠正。
如此反复没多久,贺洛就再也受不了了,大喊要休息。
沈暮白立刻从他手中托起杠铃杆,急切地问:“怎么了?”
贺洛不语,阴着脸起身离开。
他总觉得沈暮白在打着为他好的旗号欺负他,羞辱他,甚至是……占他的便宜。可他没有证据。
他一路跑到休息区去偷懒,却禁不住远远偷看沈暮白训练。
发力时全身绷紧,黑衣包裹下隆起的肌肉轮廓。额角暴起的青筋,汗湿的额发……
贺洛不觉舔了舔上唇,一丝咸味在口腔中晕开。是刚刚推那根该死的空杆留下的汗渍。沈暮白现在尝起来,也是这个味道吗?
或许是运动后的副作用逐渐追来,贺洛感到天旋地转,脑中嗡嗡作响。
他迷迷糊糊地心想,大概也许可能,经常跟着这个男人来健身房,也不算坏事。
沈暮白又推完一组,进入组间休息,起身跨坐在长凳上擦汗,感到某人的灼灼目光像要把他盯出两个洞。
他迅速从健身房无处不在的镜子追到了贺洛所在。
贺洛还是那样白,穿的运动衣也是浅色,在深色为主调的场馆里像是在发光。头发梳得潦草,几缕发丝贴在汗湿的脸上,面颊上的潮红仍未褪去,双唇微启,随呼吸轻微地颤动。
他仰头大口灌下电解质水,场馆天花板上的射灯晃得他阵阵眩晕。他想大概也许可能,经常带这孩子来健身房,不是什么好事。
至少是对他自己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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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贺洛加入了沈暮白的健身行列。周末白天去,工作日则是在上班前。
他本以为起早运动累个半死,会导致一整天工作昏昏欲睡,可事实却是,运动过后他反而身心舒畅,头脑格外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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