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下嘴唇，半晌实话实说讲：“我不舒服，看到有人往你桌子上写字，扔字条，我很生气。”
&esp;&esp;“……我记得我在你来之前擦掉了。”
&esp;&esp;仲江说：“有人把这件事当成笑话讲给我听。”
&esp;&esp;并且是充满讨好意味地向她分享，分享他们在贺觉珩课桌上写下的那些词句。
&esp;&esp;“杀人犯的儿子”“下一个进去的就是你”“去死去死去死”“滚出学校”“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esp;&esp;在贺觉珩刚回到学校的时候，其实没有人太针对他，所有人都在旁观，默契地当学校里没有这个人，直到那节选修课，她默许了其他人对贺觉珩的恶意，并亲自参与其中。
&esp;&esp;是她的行为助长了那些人气焰，他们觉得身后有人撑腰，更加放肆。
&esp;&esp;仲江气闷说：“他们凭什么这么做，我都不敢做这么过分！”
&esp;&esp;贺觉珩沉默了一瞬，随后他问：“你其实是想说，只有你能欺负我，其他人都不行吧？”
&esp;&esp;仲江强调：“有问题吗？你是我的人。”
&esp;&esp;贺觉珩：“……没问题，挺好的。”
&esp;&esp;他想仲江应是觉得她被那些人冒犯了，她把他当成了一件私人藏品，只有她可以在上面随意涂抹，绝不允许其他人触碰。
&esp;&esp;这种感受并不好受，贺觉珩糟糕地想，他的女友并不怎么会爱人，她的本能是掠过和征服，为了满足她自己，什么都能做出来。
&esp;&esp;这不是她的问题，她的父母把情感和利益捆绑在一起，又因为小时候遭受过的绑架案，身边的人对她都极为纵容，对她一切合理或不合理的要求都一概应允。
&esp;&esp;在这种情况下，人能感知到快乐的阈值不断提高，她需要更刺激的事来让自己愉悦，因此她热衷于户外探险与极限运动。
&esp;&esp;贺觉珩不抱希望地想，或许没过多久，仲江就会对他失去兴致。
&esp;&esp;他是贫瘠的山脉，拼尽全力只能孕育零星的矿石，他努力把那些矿石打磨出闪闪发光的亮面吸引她的注意，但是，但是，如果她继续往矿洞中走，看到的只会是他如同粗劣山石的本质，丑陋而斑驳。
&esp;&esp;“……以后别再胡思乱想了，有不确定的事直接告诉我。”
&esp;&esp;贺觉珩手指轻颤了一下，仲江对周围人的情绪总是非常敏锐，尽管她并没有读心术，却总是能察觉到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
&esp;&esp;“你现在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esp;&esp;她问着。
&esp;&esp;贺觉珩垂视着仲江的眼睛，有种向她坦白一切的冲动。
&esp;&esp;“有。”
&esp;&esp;他说：“你知道我什么都不做，默许那些人越来越过分，是为了让你心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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