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没意思。」他点燃雪茄,深深吸了一口气,全身赤裸地坐在床边,低沉命令道。
手下俐落的将那名女人扛起,抱出房内,动作熟练地彷彿已经做过无数次。
迪亚斯一手抵着额头,嘴里叼着菸,神色是前所未有的焦躁与慌乱……一部分来自于他对生命尽头的未知,另一部分来自于自己的矛盾。
明明只是需要一个女人生下他的孩子,尔后便能随之丢弃的「东西」,为什么在她们怀上孩子后,他却感到特别恐惧?甚至对她们肚子里的孩子,一点怜惜之心都没有。
那不应该是他引颈期盼的「孩子」吗?理当延续黑帮帝国的继承者?
如果哪一天他真的要死了,若无人能够继承这些,那他年轻时杀过的人、背叛过的人、做过的那些骯脏事,好不容易撑起的黑帮帝国……
若不是他的孩子,谁能够继续顺着他的意志,将其壮大?
自此之后,迪亚斯并没有放弃,内心的矛盾也不曾递减,但他也渐渐开始对买春这件事感到麻痺,甚至变得越来越恶劣。
「连口交都不会,你他妈废物吗?」
在妓院中,迪亚斯扯着妓女的头发,严厉又兇恶的吼着,随即将眼前这名妓女拉开,朝着门外大喊:「老鴇!给老子换一个婊子,这他妈烂透了!」
「操!叫声也真他妈难听!老鴇!」
「给老子动起来啊!操!」
「又是一个废物!老鴇——!」
迪亚斯几乎把自己无法顺利释放的内心,逐渐转变成某种扭曲的施虐慾,一个不顺从,甚至是无法承受的求饶,都会变成他征服的暴虐,也让他变得越来越无跡可寻。
好像将自己那些无法抒发的烦闷,施加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身上,成了某种病态满足,而那些无所适从的烦躁和矛盾,也开始有了「靶心」。
他不打女人,从来都不。
但他喜欢看着女人因为那些玩具,因为毒品,因为各种手段,开始在他身下崩溃——这一切早已不是单纯的「种田」,而是单纯的一种「发洩」。
直到那一天。
他来到一间从罗杰那老东西手中抢来的妓院,虽然那傢伙一边向个狐狸般陪笑,但迪亚斯知道,这傢伙总有一天会想办法搞他。
不过,他可是东岸的教父,怕什么?
这间妓院虽然看起来高级,但却老旧的令人生厌,这种品味不符合爱慕虚荣的迪亚斯。他领着手下们鱼贯而入,看着老鴇用着奉承的嘴脸走在前方,打扮妖嬈的那些妓女一一跟在身后入场,他却看见了——
一双湛蓝的双眸,娇小的身影笨拙地踩着高跟鞋,一股不屈的火焰,在那蓝色的眸底燃烧。
当她们一字排开,各自展现出自己的「优点」时,迪亚斯的眼神却始终锁定着那个穿着宝蓝色礼服的女人身上。
内心那股强烈的躁动,宛如岩浆般在胸腔翻腾,灼热的让理智断线,一股衝动几乎要让心脏爆裂。
尤其那蓝眸中的自卑与不屈,像一把箭矢狠狠穿透了他那堪称腐败又黑暗的内心。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想要某个东西了。
「——她。」
迪亚斯从口袋中抓出一叠现金,直接朝着老鴇丢在桌上,并举起手,指着那穿着宝蓝色礼服,身材娇小,略显青涩的女人。
「……整夜。」
「其他给老子滚。」
那一夜,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
即使他不肯承认,但在内心某个角落中,篠月对他的重要性,远远超出他所想像。
深夜。
迪亚斯回到大楼,轻轻的将药袋收进西装口袋,并将外套掛在一旁的衣帽架。看着床上那熟睡的身影,以及桌上新摆的雪松扩香,轻笑了一声。
「……看来偷抽菸的事被抓包了。」
他不急着回到床上与她温存,而是走向浴室,将自己的风尘全数洗尽,才缓缓爬上床,将她搂进怀里,深吸了一口那令他感到安心的气味。
「……老子的女人,真好。」迪亚斯轻蹭着她头顶的发丝,语气低哑的像是被砂纸磨过般,动作却是不曾显露过的温柔与眷恋。
这时,一则讯息透过震动,自床头柜上传来。
「听说你最近版图大了不少,想必需要『新』军火了吧?」
「来墨西哥找我吧,迪亚斯。」
「——爱你的,玛莉。」
看着那一则则讯息跳出,迪亚斯的脸色深沉到彷彿能滴出水,握着手机的指节渐渐泛白,就连骨头都因为紧绷而发出声响。
那汹涌的怒意如洪水般翻腾,却又因怀中人的安稳呼吸,被硬生生压下。
「……想跟老子玩把戏?可以。」他将手机索性拋向一旁,彷彿什么垃圾一般丢弃,转而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是时候斩断我们的孽缘了,玛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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