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说祖父母墓前有棵参天大树,去年还在,今年不知怎的没了,好在最后凭着半截石碑找着了,没误了时辰。”
“可不是嘛,”谢临洲从亭子里插话进来,目光落在阿朝身上,带着笑意,“还是阿朝眼尖,隔着半人高的草瞧见了石碑,不然咱们还得在山坳里绕圈子。”
苏文彦听得好奇,追问道:“那你们祭拜时,有没有带些特别的祭品?我阿爹每年都会给我祖母带她最爱的桂花糕,说老祖宗吃惯了,换别的不乐意。”
“带了的,”阿朝笑着回答,“我给夫子祖父带了他生前爱用的旧折扇,特意擦干净了扇面的墨竹;给祖母带了我绣的兰草纹手帕,她从前就喜欢这些绣活。夫子还打开了我酿的桃花酒,给两位老人各倒了一杯,说让他们尝尝新酒的滋味。”
苏恒鑫闻言,对谢临洲道:“还是你们心细,我每年去祭祖,都是让管家备好现成的祭品,倒没这么多讲究。”
谢临洲摇头笑道:“也不是讲究,只是想着老人生前的喜好,多尽些心意罢了。对了,阿朝还为他爹娘立了衣冠冢,就在临洲祖父母墓附近的山脚下,有山有水,安静得很。”
“立衣冠冢?”苏文彦停下剥笋的动作,眼中满是惊讶与心疼,“是阿朝爹娘……”
阿朝轻轻点头,声音轻了些:“我爹娘当年葬身海底,连尸骨都没寻着,往年清明只能在河边烧些纸钱。今年想着该给爹娘立个衣冠冢,好有个正经祭拜的地方。我们选了块能看见溪水的地,还栽了几株桃树,我娘生前最喜欢桃花。”
苏文彦伸手握住阿朝的手,轻声道:“往后你便不用再孤零零的了,有临洲陪着,还有了正经祭拜的地方,爹娘在天有灵,也该放心了。”
“可不是嘛,”谢临洲走过来,递给阿朝一块干净的帕子,让他擦去手上的笋屑,“那日祭拜完阿朝爹娘,他还说等桃树种活了,明年清明带些桃花酒去,让爹娘瞧瞧盛开的桃花。”
苏恒鑫也凑过来,笑着说:“这主意好,明年桃花开时,咱们要是得空,不如一起去看看,也给阿朝爹娘添些祭品,热闹热闹。”
阿朝闻言,眼底亮了起来,点头道:“好啊。到时候我再做些艾草糕,带过去给爹娘尝尝,也给你们分些。”
苏文彦笑着打趣:“那可得提前跟你说,我要吃你做的艾草糕,上次你带的那盒,我只吃了一块就被恒鑫抢光了。”
他说着,还瞪了苏恒鑫一眼。
苏恒鑫连忙告饶:“那不是你做的桃花糕太好吃,我吃撑了才没抢过你嘛。”
四人都笑了起来,后院里的笑声混着春风,落在盛开的牡丹上,落在鲜嫩的春笋上,满是春日的惬意与热闹。
午后的春宴格外丰盛,有油焖春笋、荠菜豆腐羹、清蒸鲈鱼,还有苏文彦亲手做的桃花糕,阿朝做的艾草糕。
四人围坐在桌前,一边吃着饭菜,一边聊着天,阳光透过窗纱洒进来,暖融融的。
“等过月底休沐,咱们再去春游吧,听说西郊的牡丹开得正盛,比咱们院里的还好看。”苏文彦提议道,阿朝立刻点头赞同,谢临洲与苏恒鑫也笑着应下。
春宴过后,四人又在苏府的庭院里喝了会儿茶,聊到夕阳西下,才起身告辞。
马车行驶在归途上,阿朝靠在谢临洲肩头,手里还拿着苏文彦送的牡丹花瓣,轻声道:“清明后的日子真舒服,有花看,有好吃的,还有你陪着。”
谢临洲握紧他的手,轻声道:“往后的日子,都会这样舒服,咱们还要一起看更多的花,吃更多的好吃的。”
回到谢府时,天色已暗,庭院里的海棠花苞又大了些,仿佛再过几日便能绽放。
阿朝与谢临洲坐在庭院里,看着天上的星星,偶尔说几句话,空气里满是温馨。
又过了六七日,西郊牡丹园的花期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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