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其中一位姑娘有些扭捏,脸色发红的走向了裴玄。
那姑娘攥着帕子, 走到裴玄面?前时脚步都?在发颤,声音细若蚊蚋:“这位公子……小女子瞧着您面?生, 恐不是?青州本地的吧?”
裴玄脚步没停, 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只从?鼻腔里挤出?个“嗯”。
时越:啧,真够冷的。
姑娘脸更红了, 又往前凑了半步:“小女子……小女子是?本地布庄的,公子若有需要裁衣的地方, 可、可去寻我……”
“用不上。”裴玄疏离的目光扫向她。
这话堵得姑娘半天说不出?话,手里的帕子都?快绞烂了, 红着眼圈退到了一旁。
时越在后面?看得直乐, 追上裴玄时故意撞了撞他胳膊:“人家姑娘一片心?意,你倒好,直接给?人冻成冰碴子了。”
裴玄瞥他一眼:“你倒是?怜香惜玉。”
时越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折扇,刚要说什?么, 就见一直站在旁边的另一位姑娘鼓足了勇气,提着裙摆朝自己走了过来。
“这位公子。”姑娘的声音比刚才清亮些,脸颊红扑扑的,眼神里带着怯生生的期待:“方才听您说话, 像是?京城来的贵人?小女子想请教?您,京城的时兴纹样是?什?么样的?”
时越愣了愣,随即温和地笑起来:“青州的纹样其实也很别致,若说时兴,近来京里倒爱用缠枝莲配暗纹……”
那姑娘没想到时越的态度竟然如此和善,于是?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光景落在裴玄眼里,却像有根细针在心?上扎了扎,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看着时越含笑的眼睛,还有那姑娘凑近的身影,还有两人之?间?那片被灯火烘得暖融融的空气……
“走了。”裴玄忽然开口,声音凉凉的,勾着时越脖子后的衣服就走。
“诶诶诶?裴玄你干什?么?没讲完呢。”时越正说到兴头?上,被他拽得一个趔趄。
“有什?么好说的。”裴玄的指节捏得发白,拖着他就往前走,语气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让她问绣娘去。”
看着裴玄紧抿着唇满脸不耐,像被踩到了狐狸尾巴一样。
时越想到了一种可能,虽然这种可能比较小,但?是?他还是?忽的一笑:“裴玄,你这种反应我可以称之?为吃醋吗?”
裴玄的脸“唰”地一下更黑了,像是?恼羞成怒一般,甩开他的手腕就大步往前走:“神经病。”
时越看着他几乎要融进夜色里的背影,摸了摸下巴,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这小疯子怎么最近的反应这么像喜欢自己呢?
上辈子裴玄对自己态度真算不上多好,更何况两人相处时间?不多,时越就没想过他会?喜欢自己。
但?是?这辈子自己与他相处甚多,还几次搭救于他,他一个没什?么感情经历的纯情小狐狸,日久生情慢慢喜欢自己好像也挺正常?
不过,裴玄那种性子可不像会?喜欢人的。
时越掩面?失笑,自己跟有病一样竟然会?觉得裴玄喜欢自己?
这简直天方夜谭。
恐怕是?他的自尊心?在作祟,不喜身旁的人被他人关注罢了。
就像那小狗崽,他只允许自己的主人有他一只小狗。
时越皱起眉头?,叹了口气,追上了裴玄的步伐。
时越追上裴玄时,正撞见几个孩童举着芦苇扎的火把跑过,笑闹着喊:“燎疳喽,烧晦气喽!”
火堆旁围了不少人,有妇人扔了穿旧的鞋底,有书生烧了废弃的书稿,火苗“噼啪”舔着空气,将每个人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虽然裴玄还臭着一张脸,但?是?不耽误时越找他说话:“燎疳节有一个习俗,把旧东西扔进火里,就可以驱邪避灾。”
裴玄还是?没说话,但?是?跟着时越的步伐停在了这个硕大的火堆旁。
时越在身上摸了摸,并无?什?么旧物,除了手上这把扇子,但?是?扔扇子似乎不大合适。
时越正琢磨着扔点什?么,视线忽然瞥到裴玄墨黑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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