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拍子,许横有些奇怪地看了好一会儿谢雾观。
把对方都盯得感受到了,谢雾观自上而下俯视他,他脸上照旧没出多少汗,神情不乏挑衅道:“不开心?”
等人在自己身边坐下,余光注视到对方一口气喝了将近半瓶的矿泉水,许横皱了皱眉。
休息了一会儿,许横不是一个会主动挑起话题的人,两人都没说什么话,竟然莫名也不显氛围尴尬。
再次上场,许横率先发球。一个中规中矩的球。
只用一眼,觉得他的心境没有多大的变化。
这场打了十五分钟不到,许横再次接到一个格外大力的球,他甚至感觉他的右手因此抖动了几下,痛感尤其明显。
不用犹豫,十分确切地朝着一个方向猛猛击打去。
这是用了全身的力,没想着留后路,这一球打完,他整个人也跟着因为力跌倒在了地上,不需要也不会给自己留后路。
不必要的、虚无缥缈地东西。
在他跌倒后的不到一秒钟内,只有两个人的场馆内传来一声很重的重物倒地的声音。只有两个人,不用脑子都想得出来是谁的动静。
许横却没有第一时间起身去看,即使知道这件事情的成因是自己。
他就是故意打出那个球的,也是故意朝着谢雾观的肩膀去的。
喘息声从两边传到对面去,很奇妙的感受。真正倒在两边时,倒好像和彼此莫名有了一份在某种程度上堪称亲密的接触。
一分钟、或者是三分钟后,许横踢了踢谢雾观的腿,也没说话,似乎只想看个动静,确保人没死就行。
谢雾观还在喘气,他体力是出奇的好,忍耐力也格外强劲,即使在现在,他的脸上也没有因为疼痛而生出多余的表情。
他掀起眼皮,两人罕见对视。
都太清楚,那一球是许横故意的,更是谢雾观故意的。
许横没问他故意不躲的原因,没什么必要,他也不在乎。
汗水一滴滴从脸上滑落在地上,那点儿湿意在地上没什么踪迹,比一块石子丢入湖里还要平淡。
半晌,许横蹲下身去,状态已经好了不少,但脸上还是一层的红,微微颤动的脸部肌肉已然可以宣告刚刚经历了怎样的鏖战。
谢雾观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而有了变化,在他的角度,许横的脸很清晰。这个人在眼前,轻易便能触碰到。
但之后呢?
许横蹲下去的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去掀开衣服的领口,伤口在靠近肩膀最外下方的位置,不是简单地撩下衣服能看清楚的。但能看到没有流血。
一块儿红肿的地方在暗处并不清晰,倒是能看到那条因为躺下而更加突起的锁骨,在显现处更吸引眼球。
许横转身要走,身后的人坐起身的声音不算太小。
至少现在,他还没打算撕破脸皮,脚步顿下来。
“搬来和我住吧。”
-
“我已经联系了一个机构,他们评估过许佳的状况,可以尝试接收她。”
许横的面容太静了,平静接近于冷漠,让人几乎看不清他的任何情感。
“需要多少钱?”
漫长的寂静在二人之中蔓延,许桐的目光很深,长久,又变得很悲伤,这不是他常有的表情。青春成长时期,父母疏于关照,他早就变成了一个过于关注自己利益的人。
但凡还有一丝道德高于利益,他也不可能把许佳带到许横面前。
许横很少这样坐下来和别人谈事,他不太喜欢分析理由,自从高中退学离家,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代替或强迫他做决定。再次见到这张还能算熟悉的脸,他以为自己会很气愤。
今天李瑞没来,许佳也不在,只剩下两个人,决定另一个人的未来。
许桐忽然低头,手盖住额头,也盖住那双流泪的眼睛。
即使坐着,许横也选择背过身去,他和许桐的关系并没有好到他能够面对这种情形的地步。
“抱歉,我知道你可能不在乎,但我还是必须向你解释一遍。”
许桐的声音中带了很明显的哭意,“老房子卖了的钱甚至还不够赔款,他们也没有留下积蓄。我承认,不想留下许佳也有我其余的私心,我看到她就讨厌,明明没有一点感情,为什么我要承担养她的责任?为什么她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小孩,总是有病,治好了一个还有下一个,拖累了你和我一次,还有下一次!”
“我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
许桐的表情甚至有一丝狰狞,“我真的接受不了和她生活在一起。但是我知道,相比起我来,你更痛苦。我让你去养许佳,不是真话,你给她做了这么多年血包,那两个人死了,你也解脱了,没人能再逼你了。”
许横全程不发一言,他似乎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或者说那些改变了他整个人生踪迹的事情早在当下之前就已经消散得无踪无际。
“我想通了,钱的事情我不该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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