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缕的白金色发丝被梳顺又打乱,他的发质不硬不软,打不了结,柔润有光泽,在烛光下泛出浅光。
咚咚咚。
窗楣忽的被人敲响。
轻轻的,似乎一点也不想打扰屋内人,但还是来敲了窗。
元汀一下子从榻上翻下来,衣袂蹁跹绽在脚底放出雪白花瓣,雀鸟样扑到窗边,满怀喜悦地打开窗户,却要摆出一副不大耐烦的模样,微微扬起脑袋,“你来干什么?”
看清来人后,元汀一顿,“程卓年?”
程卓年身披月色立在窗外,从小少爷给开的窗缝翻进来斋房。
他一身常服,看起来像是已经整装待发的模样。
元汀奇怪道:“你这是怎么了?”
程卓年牵起他的手,轻易包住元汀两只手,道:“汀汀,京城风紧,我明日就要启程上京了。”
他祖父有封号,本家就在京城,只是因为他父亲不是长子也无意夺权,所以常待在母亲的娘家永昌城。
就在刚才,父母满脸难色要他急速收拾行李,明天天亮就出发进京。
元汀微微愣神:“明天就回京城……”
能让程家这么着急的,只有当今圣上出事了。圣上沉迷修仙炼丹,吃的药丸子数不胜数,体内重金属含量超标,迟早会毒发身亡,本就是求长生,却折寿了本该有的寿命。
程卓年和元汀说了好些悄悄话,元汀都听着,时不时微微点头。
夜沉后,他也倦了,眼皮耷拉下来,打了好几个哈欠,眼角带泪。
程卓年见状就哄他去睡觉,看元汀睡着他就回去了。
元汀点点头,窝进了被窝。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天色渐亮。
程卓年依旧坐在元汀的床侧,垂眸望着少年熟睡的脸颊。
良久,他喉结上下滚动,弯下腰。
轻轻吻上了浅粉的唇瓣。
先是蹭了蹭,随即无师自通地撬开了元汀的牙关。元汀动了动,竟然是乖巧地送上了自己的软嫩舌尖,和程卓年煽情又熟练地交缠在一起。不像是处子,像是熟透了的,沉睡中都能如此。
程卓年却没察觉到这一点,他被铺天盖地的喜悦侵占,小狗似的要在元汀的每一处留下痕迹。
元汀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
他神色奇怪,拿来桌边的铜镜,伸出舌尖想看看怎么回事。感觉有点痛痛的。
铜镜太糊了,怎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元汀沉思,难道是最近吃的太补,上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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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兔兔被痴汉轻薄了……
眼高于顶的世家少爷13
京城风紧,商人嗅觉灵敏,在还没传出丝毫风声的时候,就察觉到了那一丝不对劲的意味。永昌城全城都开始往南边逃,只为避开那可能的战乱。
元汀才一下山,就被父母挑拣好行李送上了远行的马车,说是要送他去远房亲戚家休整几年,南方人杰地灵,好好养养身体。
元汀被推着上了马车,一撩帘子探出头,只瞧见逐渐远去的家门,父母站在门口对他挥手。
叶衡站在父母身后,脸都看不清了。
他没资格跟着元汀一起走。
白金色的长发被风吹扬,元汀拧着眉头想喊一声,但是在父母面前也喊不出口,只能愁郁地眼看着那几个人影越来越小,直到拐过街角,再也看不见了。
吉庆把少爷哄进车厢,身体不好,别要吹风了。
元汀面上不显,垂下眼接过他递来的茶点,在路上先垫垫肚子。
吉庆跟他久了,却能看出少爷精神气都耷拉下来了。本来在山上就没遇见好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说。
“少爷,只是休整休整,过几个月就能回家了。老爷夫人也舍不得少爷的。”
“吉庆。”元汀睫羽轻颤,葱白手指搭在吉庆的手上,“你要跟着我。”
轻易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谁也不认识,剧情里也没有。元汀确实是这些年被人宠坏了,也养熟亲人了,竟然有些心神不安,有股燥意萦绕心头。
“少爷别担心,我在呢。”
系统轻声说:【我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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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叶层层叠叠铺满水面,翻涌成浪,圆叶边凝结着圆润的露珠,泛出碎银般的光,几枝粉白荷花曲折伸出,亭亭玉立。
小船缓缓在水面悠悠晃,檐脚挨上荷花,让花枝矮了一头。雪白手臂从船内伸出,折断那花枝旁残荷的翠绿蓬头,丢进船里,出来一上午,摘累了就在摇摇晃晃的小舟里浅眠,才堆了不过十个莲蓬,不过本就是空闲着来打发时间,一碗莲子羹总是有了。
小舟从荷莲池深处摇摇晃晃半天,元汀这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他探出脑袋眯眼看了眼日头,快到晌午,阳光灼热,他本就是来避暑的,立刻就缩回船舱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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