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横飞,惨烈异常!
乐无涯亲率五十骑,勒马回身,单手使剑,剑光一烁,一个正打算爬上岸的倭寇脑袋应声而落。
他一甩剑上血珠,呼道:“掉头再冲!”
倭寇素以单兵战力著称,然而在乐无涯的铁骑冲击下,战意早已溃散大半。
铁骑如狂风骤雨,呼啸往来,倭寇首尾难顾,顷刻间乱作一团,你推我挤,自相践踏,宛如丧家之犬。
元子晋作为二队队长,悍不畏死,冲锋在前,夭矫如龙,一记手戟飞出,正中前方一名正在慌乱地组织反攻的浪人咽喉。
他眼前一晃,先前十数年的浮浪岁月匆匆而过,不留只影。
最清晰的,却是乐无涯令他抡锤砸靶、举重倒立等等艰苦训练的场景。
那些经历,淬炼出了他这一双明亮如炬的眼睛,一手百发百中的技艺!
热血在他腔子里沸腾翻滚。
原来,他当真可以!
原来……他真的是元老虎的儿子!
元子晋双目浮上的泪花迅速被蒸腾的战意取代。
他从褡裢中抽出一柄十几斤重的链锤,凌空挥舞两下,瞄准目标,扬手掷出——
带刺的沉重链球正中一名倭寇的胸膛,直把他的胸骨砸得凹陷了下去。
那人吐血倒地,呻·吟两句,便再无声息。
然而,倭寇们并非全无还手之力。
方才杀了小兵祭旗的浪人,是乃一名骁勇悍将,使得一手好刀,并在一片混乱中迅速收拢了七八名兵士,护卫身侧。
刀光所至,鲜血淋漓!
元子晋眼看此人将一名府兵砍落马下,心急如焚,一抖缰绳,试图冲杀过去。
但受此浪人鼓舞,不少倭寇振作起来。
两人双枪合璧,直直朝元子晋刺来!
元子晋大惊,只得回马暂避,带领部下按照既定路线向回冲去。
途中,他与乐无涯错肩而过。
元子晋险险避过一箭,嘶哑着嗓子向乐无涯求援:“大人,那里有一个——”
“瞧见了。”乐无涯指尖已经破皮,洇出血来,但他丝毫不觉痛楚,神采依旧飞扬,“元小二,你看我叫此人眉间开花!”
言罢,他俯身按箭,一箭破空而去。
言出法随。
那满手血腥的浪人身子一僵,滞在了原地。
一缕鲜血顺着他被箭头破开的眉心缓缓淌下。
见状,元子晋又是喜欢,又是钦慕,几乎落下泪来。
乐无涯却再不看一眼那个死人,拨马疾驰:“小心!有人想往城里逃!”
元子晋打点精神,手中链球横飞出去,在半空中挟裹着一道沉重风势,把一个好不容易爬上岸的倭寇抡回了水里。
他应答的声音都兴奋得发起了颤:“哎!!”
……
即使乐无涯在码头横扫千军,在登岸的大部倭寇里杀了个三进三出,杀得这帮人哭爹喊娘,但总有一些狡猾之徒,借着雾气掩护,弃弓扔刀,轻装简行,按照深水席太郎的布置成功潜入了桐州城中。
好在,他们势单力孤,难以成群,且城中百姓都得了命令,不许外出。
乐无涯下了严令:无论是出来瞧热闹的,还是倒尿壶的,但凡是在戒严后上街的人,一律抓捕入狱。
因此,十有八·九的倭寇刚一露面,便被当场擒获,扭送监牢。
但是,还真有一条滑不留手的漏网之鱼,躲开了细密如篦的搜捕,轻手俐脚地摸到了府衙附近。
此人颇擅攀援,身形矮小,脚步甚轻,竟凭借一条钩索,拣了个官兵巡视的空档,从后墙翻入了府衙之内。
他怀着一腔孤勇的悲壮之情,悄然摸向戍守最严密的地方。
杀了那位朝廷特使,怎么不算是完成了席爷的嘱托呢?
他的命不值一提。
只要能完成席爷的命令,那就是不辱……
他刚刚摸到侧室耳房,身后便毫无预兆地冒出了一个鬼魅般的身影。
宗曜手提三尺利剑,从后一步杀出。剑光如电,一剑洞穿了他的心脏。
……他本只是出来给七皇子添茶的,谁料竟撞上了这么个脏东西。
听到外间动静,项知是推门而出。
看到那具瘦小如猴的尸体倒在貌似荏弱的宗曜脚下、死不瞑目,项知是不由挑了挑眉。
……人不可貌相啊。
宗曜收剑在手,语气冷峻地命令闻声赶来的衙役们速速将尸身拖走,随即抬手拭去面颊上温热的血珠,确保仪容整洁,才小步趋前,向项知是行了文士礼节:“是文直看守不力,害得七皇子受惊了。请七皇子入室安坐。宗曜不才,愿以性命作保,护您周全。”
只有在乐无涯面前,项知是才容易原形毕露、无理取闹。
在外人面前,他实在是颇有龙子气度的。
他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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