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冲动,转身大步迈出门去。
他才出去,朗倾意便缓缓瘫坐在榻上,门又开了,清冷的风雨气息一并灌入。
小夏和小秋怯生生走进来,看到她面上泪痕未消,发丝散开,衣襟凌乱,如何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夫人。”小秋先轻声问道:“莫不如先用些早膳?”
“出去。”她一改往日的温柔和顺,冷声说道。
这次方景升倒是没有骗她,晌午才过,便有锦衣卫的人自牢里带了一个包裹来。
方景升一边笑着招待这人,一边吩咐丫鬟将包裹送进她房中去。
她将那带血的包裹摊开,用颤抖的双手将里面的物什逐个拿出来看。
分别是苏佩的衣物,一根带血的发簪,以及一封血书。
血书是在囚服上写的,只有一行字:“倾意,对不起。”
即便是在最后关头,他的字迹依然苍劲,就像面对着挫折豪不服输一样。
她缓缓拿起那支发簪,只觉得呼吸完全停住了——这是他们新婚之夜时,他送给她的黄金发簪。
上面的白玉珠大部分已经被血渍染成了深红色,无声诉说着状况惨烈。
这支发簪在抄家后便了无踪迹,后来方景升使了法子,从锦衣卫处要了部分首饰回来,其中就包括这一支簪子。
近些时日她总无心装扮,并未察觉到这支簪子遗失。
能拿出这支发簪并威胁苏佩自尽之人,显而易见。
方景升赶到时,正见到小夏小秋拉着朗倾意,她此时脖子和双腕处都是鲜血,看起来同样触目惊心。
目光划过她手中紧紧握着的金簪,方景升惊怒异常:“谁把这簪子给她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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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操作
“大人,大人?”
隐约传来的声音惊醒了尚在梦中的方景升,他睁开眼睛,身上穿着宽松的睡袍,利落地从榻上坐起身来:“什么事?”
来的人是武尽知,他跟随方景升多年,武艺超绝,是方景升门下的第一心腹,只有他一人可以随意出入方景升的卧房,其他人都不行。
“大人。”见方景升醒了,武尽知才说道:“刑部左侍郎苏佩已到皇城,预备着晌午时分见驾。”
这倒早就在预料中,方景升揉了揉眼睛,未置可否。
倒是方才梦中的一切,仍叫他心有余悸。
尽力撇去心中不安,他继续问道:“可查出什么没有?”
“大人心思缜密,属下此番暗中查探,倒真的有查出些蛛丝马迹,只不过尚不能定论。”说罢,他仔细想了一想,才说道:“苏佩手下李迁,曾暗中与摄政王府有些往来。”
“更何况,皇帝才暗中下令彻查杨门案,李迁便调了杨门案当年的卷宗,此事也颇为可疑,属下定会持续盯着这个李迁。”
方景升点点头:“若有异常,随时禀报。”
武尽知答应了。
“还有。”方景升做事向来毫不犹豫,扬起的手在空中浅浅挥了一瞬,轻巧地决定了一件事情的走向:“那日苏府门前之事,想办法叫苏佩知道。”
“是。”武尽知面上不显,但退下之后,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纳罕。
皇帝要彻查去年的杨门案,方景升要他暗中关注审理此案的苏佩,这是正常,可又为何叫他把“苏府小厮扶了夫人一把”这样的事透露给苏佩?
难不成,挑拨苏府夫妻关系也是查案的一环?
他摇摇头,并不敢多想。
方景升向来心思极深,一环扣一环,不是他可以预见的,他只需要按照指令做事便是了。
眼看着武尽知退出去关上门,方景升这才松懈片刻,露出一些疲惫的神色来,他用食指和拇指捻住了额间的肉,轻轻揉了揉。
不知为何,近一个月来,他总是做梦。
若说是寻常的梦也便罢了,可那梦却一日赛一日的真实且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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