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
“那娘下次还让他们给你炖。”齐婉婉笑得见牙不见眼,“你以前就是嘴太挑,身子骨总养不起来,现在总算好些了。”
顾茉莉又喝了几口,等碗里快见底了,才抬头问道:“娘请了祖母?”
“嗯。”齐婉婉用锦帕帮她擦了擦唇边的汤汁,“这是最有效最省事的办法。”
“为什么?”为什么祖母一出来,顾玲珑就同意了?
“因为她恨她,也怕她。”
齐婉婉收了手,一抬眼,红珊便懂了她的意思,当即领着其他人出了门。
“顾玲珑那么害你,娘却没有任何动作,连声斥责都没有,你会怪娘吗?”齐婉婉担忧的望着她,说起和离也果决没有一丝犹豫的脸上充满了忐忑。
顾茉莉想也不想摇头,“怎么会。”
尽管只相处了很短的时间,她也能看出她对女儿的用心和在意。云霞不过“越俎代庖”了一次,她就果断将她踢出了她贴身侍女的队伍。
这样能顾及到她方方面面的母亲,又怎会容忍有人伤害她的女儿?
“娘肯定有娘的道理。”
齐婉婉怜爱的抚摸着她的鬓发,“我们茉儿长大了。”
无论是落水后的表现,还是醒来后、接旨时和其他人的应对,她都做得可圈可点。褪去了以往身上的几分娇憨,变得从容,仿若一块璞玉愈发光彩照人。
其实她不知道,昨夜在她睡着后,她又去见了云霞,仔细询问了落水前后的所有细节,包括每人的神态、话语。
她说她一开始慌得没了章法,是姑娘的话点醒了她——若是没了清白的活着,还不如死了干净。
清白,死了,干净。
所以她想到了当初定下婚约时的波折,想到了投湖。反正如果姑娘没了,她必然也不会有命在,还不如赌一赌。
齐婉婉眸底闪过一抹复杂,以前女儿天真不知事,憨吃憨玩,她担心她吃亏,这才想着把她嫁回娘家。灏儿虽锐意不足,但对她足够体贴照顾。哪怕看在她的面子和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他都不会亏待了她。
况且锐意不足也有好处,起码做事不会冒进,又有国公府打底,定能保他俩一生安枕无忧。
可惜顾玲珑的出t现打乱了她的计划,她正想着实在不行,和她当初一样,找个寒门子弟,最好是放在国公府门下,这样虽会让男子感到禁锢,但茉儿肯定不会受欺负。
然而世事多变,兜兜转转间,她竟是成了准王妃。
正当她苦恼着以女儿单纯的性子如何能适应尔虞我诈的皇宫时,她又发现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也有了自己的小聪明、小智慧。
她并不是像她以为的那样一无所知,只是她的锋芒轻易不示人罢了。
对此,齐婉婉又是惊讶又是欢喜,她有自保之力,她对她出嫁后的生活多少能放心些。但同时,她又忍不住感到难过。
她没有她认为的那样,足够了解女儿,她错过了她的成长。
她没有保护好她。
“对不起……”她的手掌贴着她的脸颊,不住的摩挲,眼里隐有泪意,“当初娘应该更坚决些。”
在老夫人和顾玲珑上京时,她就应该果断带着她另府别居,远离那些破事,更不会给她们伤害她的机会。
顾茉莉感受到她真切的歉意和自责,不由一怔。
在察觉到她的“成长”后,她居然不是欣慰,也不是惊诧,更没有一点怀疑,反而是自责和歉疚?
她对她说抱歉,因为她做得不够好……
顾茉莉眼睫颤了颤,心里的感觉很奇怪,酸酸涨涨的,又酥又麻,让她也不禁眼底发涩。
她伸手,缓缓覆上了她的,虽然纤细,却已足够包裹住她。
她郑重的喊:“娘。”
“欸,我在。”齐婉婉依旧这么答,摸着她的脸颊,笑着笑着,泪便落了下来。
“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娘都一直在。”
“……嗯。”
那晚齐婉婉终究没有解释为什么顾玲珑对顾家老夫人又恨又怕,顾茉莉也没追问,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
她开始了“备嫁”的日子。
这是种很新奇的体验,一切都是陌生的,从准备的物件,嫁衣、嫁妆等,到准备的过程和各项礼仪,都是头一次接触。她颇感新鲜,做起来倒也不抵触厌倦,反而像是好奇宝宝一样,遇到不懂的还会多询问一二。
“每次都要带一对大雁吗,有什么讲究吗?”
“那大雁之后怎么处理,养着还是放生呀?”
她蹲在笼子边,瞧着里面看起来很是雄赳赳气昂昂的鸟。
笼子很大,翅膀完全张开还能容得下,黑色的宽大翅膀,只翅羽边缘为白色,头顶圆润光滑、脖颈纤长,显得格外美丽。一双眼睛如双子星,光泽闪亮,透着神秘的色彩。
她瞧得欢喜,第一次见活的大雁。
“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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