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贺霖也抬起眼,背光而站的他身形高大,浓密的眉毛下双眼漆黑如墨,面容依然年轻微透青涩,可气场却已成熟得如一个真正的男人。
挫折总是更容易让人成长,嘴上傲娇的小孩也学会了耍心机。
不是为了贺家的权势,更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亲情,他只是不想失去站在她身边的资格,不想让融为一体的影子就这么分开。
他还有一年高中要读,考到京大的目标还没有实现,他需要一个身份,一个能让她先别忘记他的身份。
贺霖凝视着眼前的女孩,表情完美无缺,别扭中又带着一丝期盼,“这么说,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哎?愿意叫姐姐了呀?”顾茉莉倾身,故意逗他:“在医院时不是怎么都不愿意叫吗?”
“……我现在也没叫,别自作多情了。”
“我刚才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那是你听错了!”
“乖弟弟,再叫一声。”
“……都说了是你听错了!”
顾茉莉忍不住笑,轻盈悦耳的笑声和男生恼羞成怒的吼声汇聚在一起,为寂静的街道增添了一份热闹和温馨。
女孩却没发现,男孩在她背过身的一瞬间,脸上生动活泼的表情变成了淡淡的哀伤和眷念。
如果想留住这一刻的唯一办法就是假装自己不知道,那他情愿今天没有回来过,也没有听见他很可能不是贺家孩子的那些话。
“贺霖,快点,我们先去和爷爷打声招呼。”
“……来了。”
贺霖加快脚步追上去,胳膊抬起又放下,犹豫半晌还是环上了她的肩膀。顾茉莉刚要转头,就听他在耳边低低唤了声:
“姐。”
小时候田芳曾吓唬他说,说谎的孩子夜里会被阎王爷拔了舌头,然后下辈子只能做哑巴。
如果是真的,他恐怕永生永世都不能说话了。
因为他之后要一直活在谎言里。
贺霖随着顾茉莉重新踏进大院,两次进入,相隔不到半日,心境却已经截然不同。
“姐,你慢点。”
等等我,等我成长起来,即使谎言被揭穿也不怕的那一天,我会光明正大告诉你,我不想只做你弟弟。
两人都没有看见,大院对面那条街的转角处有几道身影正在鬼鬼祟祟移动,若是靠得再近些,还能听见他们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
“该死,他又进去了!”
“刚才他都要过来了,那时候就该直接冲出去抓住他!”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还直接冲出去?”剃着光头的男人狠狠踢了前面说话的人一脚,“找死别拉着我!”
军区大院门口,明目张胆的抓人,你是当守卫的士兵是吃干饭的,还是当他们手里的枪是假的?
“大哥、大哥,别生气,他是傻的,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其他人连忙拉架的拉架,劝说的劝说。
“大哥,您说怎么做,我们跟您干!”
光头男啐了一口,盯着大院的门目光阴沉,“查查刚那小子身旁的姑娘,哪里人、住哪、平时在哪活动!”
“大哥是想……”
“瞧他那样子就知道很在乎。”光头男森然一笑,“他送了老子和老子弟弟进去,老子也要让他体会体会失去重要亲人的滋味!”
那边顾茉莉带着贺霖刚走到贺镇霆他们附近,就听一位老者说到了最近的治安问题。
“案件越来越多,再不想办法处理,风气会越来越坏,工人、学生都不敢走夜路了,长此以往下去还得了?”
“我怎么听说还有人越狱了?”
“一个抢劫犯,借着外出就医的机会,抢了枪,伤了我们的同志,然后跑了。”
“枪也抢了?”
“嗯。”
顾茉莉微微皱眉,有枪在手的罪犯,那可是特级危险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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