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们是打算问清了地址自个过来买酱的,人多还能多多杀价。哪个摊贩愿意错过这老些顾客,即便少赚些银子怕也是愿意卖的。
没成想郑娘子的口风不是一般的紧,死活不愿意说出在哪家买的酱,只丢出一句赶集日带她们过去。现下来是来了,却跟人老板娘是一伙的,专门给她们漏气,这还怎么占便宜?
对此,郑娘子也很有话说,她自家就是做买卖的。
别看卖猪肉简单,来钱也快,可从最开始的收猪、清洗、杀猪、到片肉,哪一步不是血淋淋,腥臭无比。
要不是有根胡萝卜在眼前吊着,谁愿意干这臭烘烘的活计?
想必丛娘子也是如此,夏天酷暑,冬天严寒地摆摊,不指着挣钱,难道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吗?
她得替丛娘子多揽些生意才是,只要多多地进账,丛娘子的酱菜生意就越做越大,还能少得了她家的酱吃?
所以这些个婆娘别嫌她在这当个搅屎棍,她家的杀猪刀宰的就是这些人。为了自家吃的酱,少不得替丛娘子掌掌眼。
还有一个叫她有恃无恐的原因就是,丛娘子的酱菜是独门手艺,别家想卖都卖不了。既想得实惠又想价格低廉,天底下哪有这般便宜的买卖。
“王娘子,你家儿媳才生了大胖小子,明儿就要洗三了吧?到时他外祖母、舅母们定要过来庆贺一番,你家的酒席可准备好了?”
郑娘子见她们站在一旁啰嗦个没完,心里肯定是想买的,碍于价格脸上挣扎不休,干脆拿其中一个妇人开刀。别家能等,缠磨压价,她家可等不得,再等下去儿媳娘家人该打上门了。
王娘子讪讪一笑:“鱼肉果子点心都置办妥当了,这不是还差了个趁手的厨子,灶上手艺好的几个厨子早给人预定了。
现下正是忙的时节,他们的单子都排到了年后,我家下手晚了,眼下正急着四处寻摸呢。实在不行,只得在族里找一个手艺还过得去的媳妇子顶上。”
她的亲家母是远近闻名的碎嘴子,当初着实看差了眼,见她家姑娘是个温顺可人的性子,到处打听了也没甚差处,就迫不及待地迎进了门。
儿媳是个好的,可她娘却是个大嘴巴。
才结亲那会还看不大出来,后头家里做了几回事,亲家母的德行真个叫人叹为观止。
印象最深刻的是她儿媳生头胎的时候,只因是个女孩,她儿媳就有点郁郁寡欢,怕不讨公婆的喜欢。为了安儿媳的心,她千方百计买了一棵梅花盆景送给她,就放在她房里的案几上。
那盆景可好看了,朵朵红梅点缀枝丫,隐隐暗香缠绕其间。王娘子自个房里都舍不得放,只买了一盆给儿媳。
那价钱还死贵死贵的,足足肉疼了好些天。
没办法,儿媳能生下孩儿就说明身子骨没有问题,只要心胸开阔舒朗,怀上孙儿是迟早的事。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宽她的心,先开花后结果也没什么不好,她不着急。
不成想王娘子是想开了,她亲家母倒拿乔上了。
孙女洗三那天,从进门开始就横挑眉毛竖挑眼的,不是嫌弃给孙女的包被薄了,就是说她女儿猪蹄吃得少了,奶水不足。这些王娘子都一一忍了,大喜的日子两亲家说起嘴来,白白叫人看了笑话。
她想息事宁人,亲家母却越发装腔作势。
尤其看女儿房里的红梅不顺眼,一忽儿说颜色太艳,哪里是年轻小媳妇能用的,显轻浮。一忽儿说香味太浓,怪道她外孙女没睡好,原是呛到了鼻子。
她不光自个嘀咕,她是见个人就说几嘴。
一个上午的功夫,人人都知道她给儿媳房里添了个盆景,却是出力不讨好,亲家母不稀罕不说,还讨厌得紧。气得王娘子额头的青筋蹦跶了一整天,别人吃席她咽窝囊气,气都气饱了,一口水都喝不下。
知道的说是出了门子的女儿生了闺女,当娘的来给女儿撑腰,免得受了婆家的怠慢。不知道的还以为两母女是仇人,专门给女儿添堵来了。
王娘子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干脆把儿媳房里的红梅搬到了堂屋案几上,叫人见了还能说几句好听话。
你不稀罕是吧,自有那稀罕的人懂得欣赏!
如此方出了一口恶气。
她亲家母眉毛挑得老高,倒也不再火上浇油。
王娘子家的孙子明天洗三,手艺好的厨子却还没着落,她的那个亲家母实在难缠。若是饭菜出了差池,还不知道会传出来什么怪话。
旁人家的亲家母不说小心翼翼奉承男方母亲,至少表面上客客气气,有说有笑。
她家倒好,完全颠倒了个,可要她对着乖巧听话的儿媳大发雷霆,她又拉不下脸面无理取闹。
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王娘子就是顾忌体面的秀才,她亲家母是胡搅蛮缠的粗鲁兵蛋子。
这不是镇上的婆娘都在议论郑家的酒席,王娘子也听了几耳朵,她的心病又犯了。
若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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