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鹘船,不多时,这一大两小三艘船渐行渐远,朝着南边缓缓行去。
妊婋见岸上人影已模糊了,回过身来看向她们船上的幽燕军旗,踌躇满志地对众人说道:“先前那些南来的屪子都没听说过咱们幽燕军的名号,还是朝廷把消息封锁得太严密了,过阵子得叫南海也知道知道,这‘燕’字是如何写的!”
“这‘燕’字,即北方的燕国,大司命知道幽燕军么?”
“听说过。”
此刻远在千万里外琼州岛的司砺英晃了晃手里的茶杯,杯中的黔南山野茶散发出一股清冽幽香,她微微抿了一口茶,抬眼看向坐在她面前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拥有一张麦色面庞,宽鼻梁两侧布满了细碎浅斑,配上她黑亮的眼睛,好似林间的梅花鹿正在她两颊上昂然翘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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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妊婋:往南海插一脚
伏兆:往去南海插一脚的燕国船队插一脚
司砺英:人在南海,即将喝上西域葡萄酒,日子真是好起来了
[1]“聘问”,国家之间遣使访问。
州岛绝岸
司砺英坐在一张大椅上,打量着面前这位自称“刀婪”的年轻人,她是黔王舍乌派来传话的。
刀婪似乎很了解南海的情况,昨日初见司砺英,开口即呼“大司命”,态度十分谦恭。
“南海大司命”这个外号,其实还是这两年从南边诸国传出来的,因司砺英的舰队先后控制了流求岛和琼州岛,手里握着整个南海商路的命脉,有阇婆商人称中原楚地有神曰“司命”,掌人之生死,正如商队在南海司砺英的舰队面前,是生是死都在她一句话里,加上她又姓司,于是在航道上讨生活的商人皆称她作“大司命”,渐渐的就这样叫开了。
司砺英私心里对于这个外号是颇有几分得意的,素日跟她的人皆看在眼里,后来不仅海路商人这样称呼她,流求和琼州二岛上自家人亦这样呼之。
起初这也不过就是在岛中和南海上流传,而刀婪初次从黔南来到琼州就以此称呼她,可知这个名号如今已经深入腹地了。
司砺英看向她二人中间桌上摆的坤舆图,接着方才的话说道:“我对北方知之甚少,请你也给我讲一讲燕国的情形吧。”
刀婪点了点头,从六年前有燕国使者来到黔南矩州与舍乌相见一事缓缓讲起。
司砺英津津有味地听着,不时端起茶杯抿上一口,看看桌上的坤舆图,又看看面前的刀婪。
这是司砺英第一次见到画得这样全面的海陆坤舆图,三年前她从岭南沿海起家,此后只在南海一带活动,对于内陆如今的几个势力,正如她同刀婪所说的“知之甚少”。
这日刀婪对着自己带来的坤舆图,先给司砺英介绍了位于琼州岛西北内陆的黔南和其首领黔王舍乌,随后顺着地图介绍了黔地西边的滇南,以及黔滇北侧的宸国,这会儿又讲到了宸国以东的燕国。
司砺英听闻当日黔滇起兵脱离朝廷,背后皆有燕宸两国的支持,如今这几处地方彼此间互换物产和技艺,关系颇为融洽,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几年我们与燕宸结盟受益匪浅,我家王娘派我来此,也是想与南海二岛修好,来日与大司命共谋交趾,联手肃清匪患,往后海陆互通更无险矣。”刀婪说完燕国的事,终于提到了此次来琼州的目的。
刀婪口中的“交趾”就在西边与琼州岛隔海相望,那里原本是朝廷岭南道管辖的羁縻州,但这几年内乱不断,交趾羁縻州镇抚使在三年前被叛军斩首,然而朝廷兵马却一直没有来平乱,岭南道的高凉军也只开到了郁水一带驻扎,拦截交趾乱民进入岭南,看样子朝廷是准备放弃交趾羁縻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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