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捏造泼脏水,又被季无殃拿来大肆污蔑,现在宸王想要为旧朝报仇征讨季无殃,接着问他庆平帝的死是否有冤屈。
那男人听完这番话泪流满面,连连磕头,口里说着:“陛下死得冤”。
群星听完抬头跟东方婙对视了一眼,东方婙撇撇嘴,对她方才扯谎说自家给宸王泼脏水的事有些不满,但鉴于是为了要套话,她也就没说什么。
随着群星一点点套问,那男人断断续续道出了许多事,先说自己是翰林院的一个御前侍讲,曾为庆平帝讲过经史,去年建康政变前,他因老父亡故归家丁忧,不想才离开建康没多久,庆平帝就驾崩了。
建康政变时他还在返乡路上,听到消息后大为震悚,为了避免被新朝廷清算,他也顾不上回乡葬父,慌不择路向西逃去,辗转到了荆楚一带,稀里糊涂加入了那边的造反军。
他在那边的队伍里,见到了其余从各地逃过来的旧朝遗臣,还听说造反军不知从何途经拿到了庆平帝旧日的膳单脉案和药方,称庆平帝是为季无殃谋害,他们决定以此为由讨伐新朝廷。
为了防止那些文册散落,造反军将原件秘密藏于某座寺庙内,而后拿出军中密文抄录的内容,让这男人和另外几人排查庆平帝的真实死因,并纂写讨伐季无殃的檄文。
然而还没等他们细看那些内容,新朝廷的平叛兵马就已经杀来了,造反军抵挡不住一哄而散,死的死逃的逃,这男人也趁乱跑进山中。
一年后各处平定,他才敢冒头,因临近庆平帝的祭日,所以冒死来到旧朝陵园祭拜,游魂野鬼一般在这里住了好些日子,还想看看庆平帝墓中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好让他借这件事再在民间联络旧朝臣子反昭复国。
等说完这些事,那侍讲哭着掏出自己千辛万苦保留下来的文书册子,请群星给宸王带话,求她为庆平帝报仇。
群星冷眼看着那侍讲,旧朝廷这些儒官遗孽,当日提起宸王弑君的事,还曾咒骂不迭,如今倒是在这里痛哭磕头求告起来了,看上去有点滑稽。
她接过仔细封装的文书打开看了看,果然都是军用密文,她看不懂。
“原来是密文,我说怎么字都认识,但连起来不知道什么意思。”
众人在沁园后院小敞厅里听群星讲完来龙去脉,一位使者拿起那几张纸来回端详,问:“那个屪子认得这密文吗?没叫他译出来?”
群星摇摇头:“他也不认得,当时他们还没来得及译出来排查,就被平叛人马冲散了。”
“那你们拿了这些东西就放他走了?”那使者又问。
“怎么会。”东方婙轻描淡写地说,“问完话就地了结了,赶在巡检司来人前,给他扔他主子跟前了。”
“回到旧主墓前,一时激动自尽殉葬,没毛病。”苟婕冷笑道,“你们全了他的忠君之心,也太仁义了。”
屋中众人听完笑了几声,群星看着摆在面前的那些纸张:“只是眼下暂时无法知道里面的内容,来日还得带回去,找人破译这套密文。”
这时苟婕也拿起了一张:“不用等回去,我现在就能给你译出来。”
东方婙转头看了她一眼,想起当年她们杀进平州时,苟婕已经在北伐军指挥府里混了一阵子了,不止一次偷看过军中密信,后来她们收到营州发来的求援信,就是苟婕破译的。
群星眼睛一亮:“果真?我去取纸笔。”说着就起身从旁边拿了纸笔砚台,又搬过来一张矮几,坐下准备记录。
“你先别急……”苟婕挠了挠额头,“我虽然确实能看懂,但是距离上次看这种密文也有好几年了,有些字意转换我还得回忆回忆。”
群星开始磨墨:“不着急,不着急。”
苟婕拿着一张庆平帝的膳单,从上到下看了两三遍,才开始逐条译给众人听,坐在她对面的群星跟着一条条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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