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慌了神,扯着嗓子往屋里喊:“良贵!良贵!快出来啊!出事了!”
壮实原本还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正做着梦,突然听见一阵喧闹声,睁开眼就见两个陌生大汉闯了进来,然后动作凶狠地将他爹摁在了窗台上。
他顿时吓懵了,张嘴尖叫:“爹!娘!”
江翠娥一听到壮实的喊声,心头一跳,连忙就往屋子里头冲,入眼便见到里头窗户大开,宋良贵的头正被其中一彪形大汉死死地按在窗沿,脸朝外,脖颈间青筋暴起,一时却动弹不得。
“哟,你还想逃?算你倒霉,被我逮个正着!”那大汉冷笑一声,抬手就是一拳,重重砸在宋良贵的后背上,宋良贵立时发出一声惨叫,疼得龇牙咧嘴的。
江翠娥惊得脸色煞白,赶紧扑上去拽那大汉的胳膊,急声喊道:“你们这是干啥啊?放开他!快放开!”
那大汉不耐,一把将扑上来的江翠娥甩开,江翠娥毫无防备,被猛地掼在地上,背脊直接撞到墙上,痛得她闷哼一声,半天都爬不起来。
“你去屋里搜,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那人对另一个同伙吩咐。
另一个大汉应声而动,立刻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地乱翻起来,连炕头的被褥都掀了,旧衣裳和杂物洒了一地,霹雳啪啦乱响一片。
壮实也被人一把推下炕,摔在地上,他霎时哭得更厉害了,还带着恐惧的尖音:“娘!”
他一边喊着,一边带着鼻涕眼泪扑向江翠娥。
那大汉听着孩子凄厉的哭声,眉头一皱,烦躁得很,猛地转过头来,脸一沉,凶神恶煞地朝他吼道:“再哭,就把你腿打断!”
这声音仿佛一声炸雷,吓得壮实猛地一抖,眼泪还挂在脸上,哭声却一下子哽在喉咙里发不出来了。
江翠娥只觉眼前直冒金星,疼得浑身骨头像要散架,听见儿子的哭喊却仍挣扎着抬起身来,强撑着伸手想去护住他。
自家屋子里突然被人闯了进来,然后当家的还被人给打了,她心头又慌又怒,浑身颤抖地朝门外大声喊:“有没有人啊?!快来人哪!有人上门抢劫杀人啦!快去报官啊!”
摁着宋良贵的大汉冷笑一声,瞥了地上挣扎着的江翠娥一眼,语气阴冷:
“你男人欠我们赌坊五两银子,说好昨儿个来还的,如今期限已过,我们不过是上门讨债,你要报官?尽管去!咱们有借据在手,谁理你?”
江翠娥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什么?”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宋良贵,颤着唇问:“当家的,他说的可是真的?”
宋良贵被死死摁着头,嘴里呜咽着,像是想解释,又像是怕极了,只是吱哇乱叫一句:“能不能、能不能再宽限几日?不就五两银子么?我肯定能弄到钱的,真的!”
“少废话!”那大汉一声冷喝,从腰间抽出一根粗麻绳,当场将宋良贵翻过身来,三两下就绑了个结实,动作利索得仿佛拎走个麻袋。
“你就是想跑,老子们才不信你那点鬼话!”
宋良贵被绑得动弹不得,眼珠子疯狂乱转,挣扎着喊:“我侄女有钱,真的!她现在做生意赚大钱呢!她肯定会给我银子的!”
大汉见惯了赌徒在还不上钱的时候编各种瞎话,要是真有啥有钱亲戚至于混成这幅德性?没理他,只把绳子绑得更紧了些。
那边那人已经把宋良贵家翻了个底朝天,甚至连床底下都翻过了。
“呸,穷光蛋一个,家里穷得快连米粮都见底了,更别说值钱的东西。”他一边翻一边气恼道,“大哥,现在咋办?”
这两人是赌坊派来讨债的,最要紧的就是逼债主还钱,若真还不上,就得拿走当时抵押的东西,实在不行,就算是人也能卖。
“那就把他带回去。”为首的大汉冷声道,“卖给人牙子,也能换点钱回来。”
话音一落,被绑着的宋良贵身子一抖,脸色惨白如纸。
江翠娥此时早已泪流满面,眼见男人被绑,还要被卖,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壮实哭得抽抽噎噎:
“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啊?当家的,你为啥要去赌钱啊?现在现在我们娘俩可怎么办啊?”
屋里乱成一锅粥,外头动静也不小,宋良贵这边的吵嚷声早把邻里惊动了。
这么一大清早的,不少人还没起床,就被这杀猪般的动静吵得披衣出门、纷纷探头张望。
“谁家又打架呢?”
“我听着像宋良贵家,吵得跟杀猪一样!”
“啧,我可是听清了,说是欠了赌债,人家上门讨账的!”
“啥?赌债?!”
“天杀的,这宋良贵真是作孽啊,一家人都要被他拖下水!”
屋里那汉子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张,展开一看,冷哼一声:
“借银五两抵押我妻江翠娥”
借条后还附着一张籍书,纸页微泛黄,上头写得清清楚楚,姓名、年岁、籍贯一应俱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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