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春娇说对阿允有意,你一点都不生气?”阿蓉索性摊开了讲。
元香低下眼想了想,片刻后才慢慢点头:“嗯,是有一点,不过那也是因为她故意试探我,我才生气的。”
“她为啥试探你?”阿蓉没懂,继续问。
“大概是把我当成什么假想敌了吧。”元香语气很平淡,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阿蓉看元香这样,随即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怎么了?”元香见她突然莫名笑出声,疑惑问道。
阿蓉还是摇头,没继续说什么,心道连春娇都看出来元香跟阿允之间是怎么回事了,就元香自己还看不清,真是当局者迷。
时值深秋,村里人田里的庄稼大多已收割完毕,谷粒晒干后收进仓里,地里也只余下一片枯黄,家家户户忙着纺线织布、整理柴火,储存粮食,准备迎接冬日的到来。
这日许里长带着人在村子里来回走动,敲着木梆子,喊众人去场院集合。
“大家伙都来听一听,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这消息几乎传遍了整个村子,上一次里长这样敲梆子召集大家,还是在分田地的时候,那次对他们来说可是天大的事。如今再这么喊,村民们无不心头一紧,家家都丢下手头的活儿,匆匆赶到场院。
元香正忙着手里的活儿,没法子去,只得让阿允去听听究竟发生了什么。
秋风猎猎,天色灰暗,簌簌落叶在院子里旋起,拍打在人的脚边,许里长神色凝重,走到人群前,清了清嗓子,压下众人的窃窃私语,沉声说道:
“如今已是深秋,咱们这儿挨着山脚,你们心里也清楚,深山里头野兽寻不着吃食时,就会下山来觅猎,往年就有过乡亲家的牛羊被咬死、叼走的事,有的损失了一头牛,几乎一年的收成都白搭了。”
这话一出,宋家人们皆面面相觑,这地方怎么还有狼出来?那他们在这些人就住在山脚下的该怎么办?
一时底下议论声、惊讶声不小。
许里长抬手压了压,见大家安静下来,才继续说道:“所以从今日起,各家夜里务必关紧门窗,不要随意外出。牲畜圈子得加固,最好在圈外插些高木桩,圈得牢牢实实,狼最是狡猾,从不单独行动,一旦出动就是成群结队。若是察觉有狼靠近,可在屋子外头堆些干柴,届时可以点火驱赶,火光是它们最忌惮的。”
许里长这番话,其实每年都会重复一遍,许家村的老乡们早就习以为常了,听在耳里无非是例行叮嘱,大多数人都只点点头便不再多说什么。
与大多冷静听着许里长发言的许家村人不同,宋家人他们都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等事。
一想到自家的屋子偏偏就在山脚下,而这狼群若是要下山肯定是会经过他们那里的,宋家人的脸色大多僵住,心口像压了块大石头一般。
宋根苗眼珠子转了转,连忙低声跟媳妇咕哝:“怪不得那一片有那么多空了的老房子,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林氏听了也变了脸色,手指绞着衣角,忍不住四下张望,仿佛下一瞬就会有狼从山里扑下来似的。
宋良贵这时往前站了一步,忍不住出声问:“许里长,这狼以往,可有咬伤过人?”
他声音微微发紧,尾音还带着轻微的颤抖。
在他活了这么多年的记忆里,那狼可是行动敏捷又凶狠至极的,还听说那些个做了猎户的,最终的归宿就是死在它们得利齿之下。
而现在,听人说这群狼就潜伏在山上,随时可能下山觅食,甚至袭击村里的牲畜乃至人,这心里哪能不生出不安与惶恐?
宋家的那些跟着自家大人一起来的孩子,听见他们突然说什么狼会“咬人”,脸刷地一下白了,手拽住大人的衣袖,还有娃儿被吓得直接“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宋良贵的担心不无道理,他们这些住的屋子原本就破败,起初是没银钱修,后来忙着做豆腐挣活,更无暇顾及,牲畜要是被咬,虽有损失但还能承受,可要真是咬了人那才是天大的祸事,叫人怎么能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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