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敛这场会还是开到了黄昏,李秋要留她吃饭,被钟敛拒绝了,中午只吃了乡政府食堂煮的二两面条,这会已是饥肠辘辘。
刚出大院门,熟悉的人就坐在隔条路对面的树下,大病初愈的小孩被棉衣裹得只露出一双困倦的眼睛。
钟敛踏出院门的那一刹那,小孩便察觉到了,他猛然站起,棉衣落在地上,被来不及呼喊的许红梅拾起,如同飞燕投林般落进了钟敛怀里,她紧紧环住女人,撒娇轻唤“敛敛!你开完啦!你开完啦!我好想你——”
钟敛依旧把她向上抛了一下抱起,不轻不重的拍了拍“还在生病,不许胡闹。”
许红梅拿着棉衣过来,将棉衣盖在小孩身上,开口告状“小唐坐了一下午,我说这块风大,招待所离这也就两步路,我过来等您就好了,她偏不要,这鼻涕才擦干净呢。”她举起手上的手帕给钟敛看。
唐鲤埋头闷笑,有点儿羞耻但不多。
钟敛忙问“那饭吃过没有?”
许红梅点了点头,与钟敛并肩一道走,边说“招待所一楼有饭店,我俩吃的粉,这会天冷,不吃又冷又饿的,知道您应该没吃,留了饭,小唐那份没吃两口,您看着她再吃点。”
这会唐鲤没敢闹了,她把下巴搁在钟敛肩上,小声撒娇“我大病初愈,我吃不下。”
钟敛本来想念叨两句,听她声音又软下心肠“好好好,那待会陪我吃一点,少食多餐也好。”
许红梅看着这俩发笑。
回到招待所,许红梅招呼钟敛上楼,她去一楼取饭,进了房间,唐鲤从钟敛身上下来,拉着钟敛坐在窗边椅子上,附耳靠在钟敛肚子边“我老早想说你是不是饿了肚子在叫,还真一直在叫呢。”
钟敛拍了拍她,把她拉起来抱进怀里,怪道“地上凉得很。”
唐鲤又窝进她怀里,钟敛在的时候,她的身上是长不出骨头来的,她问道“你今天谈的还顺利吗?”
钟敛把玩起唐鲤白软的指节,想起今天的事项,免不得叹气,“要说顺利,算是顺利吧。”
“合水乡是最紧要吗?”唐鲤问。
小孩儿总有些敏锐,钟敛并不瞒她,讲道“算得上眼前最紧要。合水地大地少,人多粮少,解放前各村就是富户族居,这地的乡委书记是个很有能耐的人…”
钟敛细说,唐鲤静听。
门并未闭上,许红梅端着木盘子进来,唐鲤蹿下钟敛的膝盖,要上前帮忙,许红梅将盘子高举起避开小孩的手,道“这东西可沉了,又烫,你别动,等着吃吧!”
许红梅利落地将上菜的大盘子落在桌上,汤菜饭一应俱全,热腾腾的白气升起来,香味绕在鼻尖根本散不开。
唐鲤没帮得上忙,便只摆了碗筷,许红梅拿下空托盘要走,钟敛忙喊住“咱们一道吃点。”
“钟县以为我跟您客气呢,”许红梅将盘子顶在头上在钟敛面前绕了一圈,“我是真吃饱了,我今天早上同这里厨师说话晓得他老婆是我们镇上人,他给我们炒的那两碗粉份量可不小,您先吃,吃不完您先放着,明早我去借厨房,热一热吃。”
许红梅走了,唐鲤个小丫头还送她到了门口,许红梅将托盘夹在腋下,空出来的手扯了扯唐鲤的脸颊肉,没等小孩发火,转头一溜烟跑了。
“诶——唉!”唐鲤瞪大了眼睛,揉着脸又扑回钟敛怀里,“你看她!捏我脸!”
“那我也捏一下。”钟敛就着红印也捏了一下,笑弯了嘴角。
小孩这下是真气了,埋头在钟敛怀里摇头猛搓女人的衣襟,“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电流的爆响在钟敛的胸前炸开,再一瞧,把头拔出来的小孩乱糟糟的头发紧贴着面皮,几缕长发爆开散在半空中。
钟敛毫不掩饰地哈哈大笑起来。
“敛敛——!”被静电“误伤”的唐鲤恼羞成怒,压下额头,不轻不重地撞在钟敛下巴上“不许笑了!”
挨了一击头槌的钟敛不得不安抚炸毛的小孩,她的眼角眉梢依旧是掩饰不了的笑,没敢伸手抚摸小孩满含静电的头顶,两手压进小孩两腋,如同抱婴幼儿一般,将唐鲤带进了怀里“好啦不笑啦,咱们吃饭好不好,吃饭。”
小孩哼哼唧唧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坐在钟敛怀里,伸手一指“那你喂我吃。”
钟敛不知道别人家的十岁小孩是怎么样的,但她知道她家的小孩,嗔怒是在哄她开心。
说让钟敛喂,唐鲤到底也舍不得她辛苦,吃了两口就说坐的不舒服要自己坐,搬来凳子跟钟敛贴在一块。
招待所的菜色虽然单调,味道却不错,唐鲤将米饭泡进芋头汤里,一口两口吃下去,也吃了小两碗。
吃饭的时候没特殊情况,钟敛不说话唐鲤便也不说话,于是她们这样肩挨着肩静悄悄把饭吃完了,吃完了果然有剩,唐鲤把要动手收拾的钟敛按住,扬起头说“你去忙你的,把今天的东西先记录整理一下,你的事情我整理不了,饭菜这点小事我还是在行的!”
钟敛这次没顺着她来,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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