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出门有点奇怪。”
按照蓝映月的作息,这个点她应该还在睡觉才对。
“其实我之前就想问了,”洛川犹豫了一下,“你一开始救我,是因为映月姐吗?你说的那个已经去世的朋友,是映月姐的姐姐吗?”
“啊?”倪青一时跟不上洛川的思路,“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你们认识挺久了吧,”洛川分析道,“映月姐的姐姐,是魏智强间接害死的。你们是想要为她报仇,所以才找到了我,想要和我合作,恰巧那天遇见他对我……就顺便救了我,是吗?”
洛川的推理虽然和事实相差甚远,却意外地逻辑通顺。倪青佩服。
既然对方已经帮她想好了最难解释的动机部分,那倪青索性认了下来:“是。”
“我和蓝映月认识好几年了,一直在查她姐姐的死因,不久前查到了魏智强身上,发现你成了他的继女,判断他可能想对你下手,就来找你。后来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抱歉,”倪青认真对洛川道,“瞒了你这么久。”
“真相”告破,洛川反倒轻松笑了,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
“原来如此。”她看着倪青的眼睛,轻轻道。
蓝映月和蓝晓枫,以及柳莺,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
那么倪青的身世……十有八九也是如此了。
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总是会比同龄人更加成熟,懂得更多。相对的,也经历的更多。蓝晓枫投水早亡,蓝映月自甘堕落,早早找到父母的柳莺,也生活在对过去的内疚自责中。
倪青的从前,又有多少艰辛呢?她的不寻常,大约都是在残酷的现实中被一遍遍磨练出来的吧。
“以前的日子,不好过吧?”洛川的眼眸中满含心疼。
倪青以为她是在说自己过去调查的艰辛,豁达道:“一开始很难,但很快适应了。”
洛川想象着小小的倪青努力成长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楚,忍不住抱住了她:“没关系,以后,你不是一个人了。”
倪青不明所以,被洛川身上淡淡的甜香吸引,本能地回抱,手下传来温暖柔软的触感,内心不禁一阵窃喜。
魏智强知道这一天终究会到来。
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父母给他留下这些房子,靠的是数十年的打拼。但输掉它们,他只用了不到五个月。
几个签名,几个指印,耳畔仍回荡着筹码的碰撞声,一睁眼,却成了大把化作泡沫的钞票。
从看见刘杰的下场那天起,魏智强就知道自己会是下一个。
可是,他早无法抽身了。
于是越赌越多,越赌越大,累下越来越多的债,直到今日,大厦崩塌。
在城,蹲在路边吸烟的人要被罚款,但在c市郊区的田埂边,哪怕痛哭流涕,烟头掉下的火星险些点了一片荒草,也无人在意他的死活。
电话嗡嗡响个不停,不必看也知道是“那头”的消息。魏智强一发狠,将手机摔进田块间的排水沟里。
过了一会儿,又后悔了,跳下去,不顾尘土,把它捞了回来。
“老魏!”男人咆哮着,“你怎么才接电话!你发的短信什么意思?你真要退股?”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手里满是枯黄的草碎,魏智强皱起鼻子,按捺住脾气说道,“没有我,你们也能把店经营下去。”
“你出什么事了?”男人察觉到他的异样,“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财大气粗的角色下场的越来越多,就要把我们搞下去自己摘桃。那些客人可都是你的人脉,没了你,哪里看得上我们这种小作坊?”
“好了别说了!”魏智强拔高声音,“老子说不想干就是不想干了!把账算好、钱分好不就得了!”
说罢,他挂断电话,用力踩倒脚边一颗野草,还不解气,又狠狠踩了几脚,直到茎叶弯折破碎,白色的草浆溅上鞋面方才停下。
他喘着粗气,径直躺下,杂草刺痛脖颈,他也不躲,只呆望着头顶越发黯淡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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