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纵然无聊,却没有哪次如今天这样难熬。
难以宁静的心神,透过不断轻点桌面的指尖传出来。
会议一结束,以往要留下几名元老畅谈蓝图的霍屹森,今日却如等待放学多时的中学生,如果不是碍于面子,他可以用跑的。
一回到办公室,先拿起手机给林月疏打电话。
那边信号时好时坏,现在已经成了“不在服务区”。
霍屹森皱着眉思忖片刻,叫来江秘书:
“报备明天的航线,我要出趟远门。”
“明天恐怕不行,这几天有军事演习,所有的私人航线报备通道都关了。”秘书小心翼翼问,“不然我给您订高铁?”
“好,订接下来最早一班车。”霍屹森拿上车钥匙阔步出了门。
秘书倒腾会儿手机,满面愁容:
“没有一等座了。”
“没一等就二等,再不行火车站票,总之。”霍屹森抿了抿唇,“我要过去。”
“霍代表。”秘书忽然喊住他。
“怎么,觉得我匆匆忙忙不够体面。”霍屹森这样说着,脚下也没停。
秘书皱着眉,欲言又止半天,心一横道:
“我觉得您的担忧不是无风起浪。我那天整理裁员名单,看到邵总经理的个人信息,他的老家……就是林老师现在录节目的地方。”
霍屹森脚步倏然一顿。
短暂的沉默后,他步伐决绝进了电梯。
“知道了。”
“许美惠……”潮湿的竹屋前坐着个眼瞎的老太太,她不会说普通话,只能有当地血统的工作人员帮忙翻译。
“我就没见过比她还坏的女子!”老太太拐杖敲地,邦邦响。
几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这和他们收集到的情报不一样。
问了一路,几乎都是对许美惠一片骂声,但具体原因,他们却怎么也不肯说。
林月疏在一户人家家中转悠着。
这一户户主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头,也是唯一一家愿意让他们进门喝茶的。
屋内晦暗,几盏烛灯摇曳,一张老旧木桌上摆着个神龛,周围吊着色彩艳丽的花条、黄符,供奉着一座不知名神像。
之所以说不知名,是因为这个造型属实少见。
黢黑干瘦的身体,却有个很大的肚子,双手摆出同那些村民一样的手背相贴手势,面部用红布遮着,上面用金漆写着:
【法量无界】
神像下还有一只香炉,插着两短一长三炷香。
林月疏的注意力却不在这。
这座神像后面墙上挂着几张老照片。
他反复对比几张照片上的人物,和眼前这老头有几分相似。
而正中间还有个八九岁小孩,长得文质彬彬,还挺讨喜。
老头见林月疏被照片吸引了视线,主动介绍:
“这是我孙子,他可太有出息了,是我们寨子里唯一飞出去的金凤凰,他现在在大城市当职,年薪千万不止。”
林月疏后退几步,没作声。
也太能吹了吧,年薪千万的,他只知道邵承言。
林月疏忽然打了个寒颤。
邵承言?
林月疏迟疑半晌,缓缓凑近那张小孩照片。
邵承言长什么模样来着?
“老人家,请问您贵姓?”林月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免贵姓……你们在干嘛!”老头忽然一声怒喝,激动的像个孙子一蹦三尺高,一把截住导演助理的手。
而导演助理的手,正停在神像遮面的红布前。
“想……看看长啥样。”助理吓懵了,口不择言。
老头粗鲁的把人推一边,赶紧对着神像手背相贴:
“神母圣前,福佑万民。弟子祈愿,神力宏展,保安植福,开恩赦罪远秽曜于无形……”
突如其来的一幕,把众人整懵了,你看我我看你,谁也说不出半个字。
这下好了,本来看着唯一像正常人的老头,也因为助理手贱开罪了人,老头也不想再和他们谈什么许美惠,一股脑全撵走。
林月疏还在回味那张八九岁男孩照片。
这么一想,之前见过邵承言他妈,他妈的口音和这寨子里的人倒真有几分相似。
且他妈也提过,邵承言老家在穷苦大山里,是那唯一考上大学扎根大城市的人。
这也太巧合了点。
林月疏还没回过味,被匆匆赶来的其他组工作人员打断了思路。
一帮人集合回帐篷,根据采访获得的消息这么一合计——
“我敢打包票,许美惠绝对是自己跑了。有人说当时洪灾,寨子里淹死的人最后尸体都找到了,唯独不见许美惠。”
“赵建英寻她这么多年,走南闯北都没她消息,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一个人要是打定主意要藏起来,天王老子来了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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