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在她稚髻上。阿苗晃晃脑袋,问道:“好看吗?”
“好看”她捏了捏阿苗丰润的脸颊。
“廊外头有棵好大的山茶树呢,开得可漂亮了,姑娘要去瞧瞧吗?”
“好”
两人出殿,殿内的人才也闪身从后出。
薛婵就跟着在前头蹦蹦跳跳的阿苗,走到尽头。
那生了一棵山茶,高高的,一大半越过院墙而来。
薛婵往前走了两步,她身旁墙后的人屏息,把呼吸声放得更轻了,默不作声往幽暗处挪了挪。
他握紧手里染血的刀,伤口往外冒着血。雨水血水一路流,顺着手流下刀,滴到地上。
“滴答”
“滴答”
水滴声和渐近的步子趋于一致,和心跳趋于一致。
江策受了伤后有些犯晕,此刻竭力撑着一口气,思索着如果她真的过来发现了该怎么处理。
脚步声近了又近,一颗心提了又提。
他抬起刀,准备出手,那步子一瞬间停住了。
雨越发大了,打落满地红花。轰轰烈烈落在青朴的地砖上头,风雨一打,像大片血迹。
薛婵眼前眩晕了一阵,伸手扶着柱子站稳。
“阿苗!”
她叫住去捡花的阿苗:“雨太大了,淋湿了容易生病,咱们回去。”
“好吧”阿苗攥着手里的花和她一并回去了。
两人走后,墙背处的人才又松了口气,提刀离去。
那头有僧人前来:“厢房已收拾完备,诸位随小僧去吧。”
僧人提灯引着他们至静心院门,梁都头道:“我等男子不便离得太近,今夜会在院外轮流值守。薛姑娘近身之事,就拜托云生姑娘了。”
云生道:“您放心。”
薛婵微微颔首,又向梁都头行了一礼:“今日有劳您了。”
僧人引着薛婵等人走过门,绕过长廊进了禅院。
入了冬,禅院莲池里还挺立着几枝深褐残荷,池水里懒懒游着几尾红鱼。
“这苦竹寺虽然并不算大,倒也格外清幽古朴呢。”
引路的僧人垂首应声:“我寺虽不比其他寺来的雄伟,可在青山竹海还中,也勉强胜上几分清净。”
薛婵应声:“是挺清净的。”
僧人提灯引着他们到屋门,又指着后院的一道门叮嘱。
“从这出去便是一片竹林,林中有凉亭。穿过竹林,有一面刻满经文的石壁,其下是千佛洞。来我寺的人也常去,只是近日天寒雨凉,人也少。施主就不要往那边去了。”
“欸?难不成这佛门净地还有妖鬼不成?”云生问道:
僧人失笑:“怎么会呢,只是那里连着山涧。雨天若跌下去,可是件麻烦事。”
薛婵淡笑道:“多谢师父提醒。”
“天色不早,就不打扰施主休息了。”僧人向她告退。
云生扶着薛婵进门,刚关上门。
薛婵将帷帽一摘,毫无顾忌地躺在榻上,长叹一声:“真累人。”
“快,你也躺这。”她拍拍身侧,示意云生。
云生躺下,侧着身看薛婵:“姑娘,咱们可真的要进京了。”
正闭目养神的薛婵睁开眼,轻轻叹了叹气。
说起来这门婚事并不大相匹,武安侯府是随圣祖起身西北,共打天下的勋贵人家。十二年前与西戎一战,虽胜,可武安侯与昭武将军皆战死沙场,满门忠烈。
至于薛家,勉强算得上个书香门第,只是从她父亲那时开始早已败落。
到了现在,更是亲眷少的可怜。她姑姑入了宫,她母亲几年前离世,只剩她与父亲。
只因她那位置贵妃的姑姑是从皇后宫里出来的。为昭后妃和睦,方才有了这门婚事。
薛婵原本以为可以待在玉川,一辈子的。
她翻了个身,侧身而卧,闭目睡去。
苦竹寺太静了,连雨落在房檐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滴答滴答”
她又缩紧了些,干脆埋进埋在枕被中。不知过了多久,薛婵闻到了桂花的香气。
这时节,怎么会有桂花呢?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