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桓现在也不装了,瞥了眼二少,不屑地轻笑道:“记得,当初哭成那样,为二兄又为奴又为婢的,也不见得二兄真保我安然无恙了。”
这话听的二少牙痒痒,手捏紧茶盏,‘咔’的一声,茶盏裂开了一条缝,浅黄色的茶汤不断从缝隙中渗出,二少白皙的指端烫得通红,动作却未变,开口说话时,已是咬牙切齿:“小七!你真以为攀上祁南枭,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吗?”
“二兄说笑了。”纪桓眼神落在渗出桌面的茶汤上,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我贵为魔尊之子,本就不需要依附谁。”
茶盏砸落在地,他能看出平常笑靥盈盈的二少此时早已怒不可遏,他理解二少的这种愤怒,毕竟曾经在二少面前摇尾乞怜的宠物狗,现在不做狗了,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那二少身为当初的主人,心里多少会有些不痛快。
不过说来原主也是蠢,明明可以仗着生母这层关系,想方设法成为魔尊手下最宠爱的幼子,可偏偏担心会被其他人针对,选择与生父疏远,还妄图把性命依托在一个从不把他当人看的魔族子弟身上。
最后果然是输了,在他不知道是招惹了谁险些被人活活打死的时候,除了在狭窄阴暗的角落蜷缩成一团外,根本没有人会来救他。
二少厉声道:“你今日这番妄言给我记住了!”
纪桓浅笑:“承蒙二兄提点,七弟定会把这句话刻入骨髓。”
等二少气的拂袖而去,纪桓走到桌边,看着满地的碎瓷片,他后背靠向桌边,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还残留着二少身上独特的浓香,纪桓轻叹道:“看来二兄今日还真是气得不轻。”
“二少亲母是魔龙一族,主人要是现在就与二少闹翻,就怕将来魔主移位,二少会秋后算账。”登阙走到纪桓身旁收拾着碎片,语气中满是忧虑。
纪桓转过头看向登阙笑了笑道:“现在求和怕也来不及了吧?”
登阙下意识抓紧手中的瓷片:“属下不是让主人去求和的意思。”
“我也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别总是一惊一乍的。”说着纪桓从怀中拿出一块方绢递到登阙眼前,“把伤口包扎好。”
“是!”
纪桓道:“死牢那边打点好了吗?”
登阙点头道:“明日晌午过后,天魔将军便会离开魔界几日处理私事,到那时主人便可前去与陆仙尊相见。”
7:死牢
◎那么强的一个人,就因为一直生存在由周围环境所构造的美丽童话中,才会◎
得知能与陆云琛单独见面后,纪桓一整晚都没有睡好,他拿不准陆云琛面对他这个魔界之人会有什么样的情绪,乃至于遐想了无数种与陆云琛单独相处时的对话……
待登阙接他去死牢时,他都看起来蔫蔫的,提不起来半点精神。
一路上登阙见纪桓已经掩唇打了五六次哈欠了,他不由眉心蹙起,望着纪桓的目光满是忧虑:“主人要是不舒服,明日再来也是一样的。”
纪桓浅笑着摇了摇头,明白自己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他仰起头活动了一圈僵硬的脖颈后,揉了揉双眼,将眼睛瞪大了一倍,努力想要提起精神的模样让整个人看起来木愣愣的。
“恕属下多嘴,主人是不是因为陆仙尊的事,所以才没休息好的吗?”登阙说完这句话时,呆了一下,紧咬着下唇默默低下了头,心道自己又逾越了,他这些日子好像是在纪桓的放纵下变得越发无法无天。
许久没听到回应,他眼角余光小心翼翼地看向纪桓,哪怕见纪桓脸色没什么变化,再开口时声音也弱下去了不少:“……主人,前面就是繁忧城了。”
“恩。”纪桓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用力地拍打了几下脸颊,听见登阙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声主人,纪桓停下手中的动作,双颊已被自己拍打得通红,当看见登阙紧张又手足无措的模样时,纪桓忍俊不禁:“别担心,我就是清醒一下,现在这副模样要是跟陆仙尊见面,我担心自己说出些不中听的话。”
登阙那眉心像是解不开似的一直紧锁着:“不管主人说什么他都不敢生气。”
纪桓本想解释他来这里不是为了给陆云琛添堵的,话到嘴边,也只是笑了笑,他知道登阙打从心里觉得自己是他的奴才,所以才会毕恭毕敬,也是为了不让他生气,才肯尊称陆云琛一声陆仙尊,不然一个仙门送来求和的俘虏,在魔族眼中又何谈什么尊严。
换而言之如果纪桓是人族,亦或是陆云琛这样的境地,那么纪桓的开心与否和人格尊严都同样是无足轻重的。
但他并不讨厌这样的登阙,毕竟大家所接受的认知不同,就注定了看待问题时的态度也会不同。
所以为了不会让陆云琛感受到敌意,当登阙陪他走到临近死牢的小径时,他便以需要登阙把风为由将登阙留在了原地。
通向死牢的小径,路很狭窄,仅够一人通过,就连纪桓往前走的同时,也能感受到两边墙壁紧贴着身侧,好像就连手臂在摆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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