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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弥漫在小木屋的每一个角落,殷红的血沫溅得遍地都是,当中的一根木头梁柱上还钉着一把短刀,刀上的血水已经凝固,看起来狰狞可怖。
黑洞洞的小屋光线极暗,沙尘在熹微透进来的光束中弥漫,寂静而骇人。
抑郁的气氛令两人都感到不适,于是他们转身退到门外,在门口处凝重地面对着屋内的惨状,各自沉思起来。
“等一下。”突然,赋云歌发现了什么,“你看,他们头上都缠着黑色头巾。”
听到这话,东方诗明立刻眯眼一看,发现果真如此。而且死者体格都很粗壮,显然不是布元坊的百姓。
“这些难道是……”东方诗明缓缓地猜测,“日前纵火行凶的那些凶手?”
刚说出口,他刹那回想起了老鳌头昨晚诡异的模样,顿时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
在布元坊命案发生之后,定然是有某位神秘高人前来替天行道。此人找到了他们的营地,也就是这个小木屋,并诛杀了这些恶棍。
以现场状况和老鳌头的情绪来看,这个人基本是碾压了战局。除了侥幸逃脱的老鳌头之外,其余恶党全部毙命在了小木屋内。
赋云歌和东方诗明想法基本一致,估计事实也距离这个推测相差不远。
不过,看葬身在此的大汉数量,再算上狼狈脱逃的老鳌头,能拥有这样实力的人绝不寻常,或许能与醉尘乡不相上下。
“并非不可能,只是我们的认识还不够。”
东方诗明思忖了片刻,抬头对赋云歌说道。
赋云歌点了点头。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对力量的认识还远远不足。
譬如寇武夫他们与醉尘乡的那一战,已经是大大超出了他的理解。因而现在面对这种情状,他虽然好奇,但也并非难以置信了。
“这……那我们先回去?”赋云歌犹豫着问。
他本来猜想今天会一场恶战,但却见到了这样意外的场景,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东方诗明眯起眼思考了一会儿,迟疑地点了点头。
目前两人留在此地也没有意义,不如回去找醉尘乡商议一下,让他们定主意。
“那就,走吧。”
…………
两人回到朝云街埠已经是傍晚,吃过晚饭之后又赶回了醉尘乡家。
门没有上锁,但两人进屋后却发现只有月参辰两人,而不见醉尘乡的踪迹。
“醉尘乡前辈呢?”赋云歌四下望了一圈,仍是没有醉尘乡的踪影,不免有些奇怪。
寇武夫趴在桌子上无聊地玩瓜子,月参辰正从屋里找出火折子准备点蜡烛。听赋云歌这么问,他不禁摇头道:“不清楚……咳,听说遇到了老朋友,今晚要晚些回来。”
“老朋友?”赋云歌大感好奇。
东方诗明同样好奇地偏过头来,要听月参辰继续说。
但是,还没有等月参辰回话,小院外面已经传来了交谈的声音:
“三家酒馆,第二家尚可,其余只是中庸饮食,毫无可圈可点之处。”
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嗤”地哼了一声:
“你是尚未尽兴,我的钱袋却已经见底了。”
屋里的四人都听出是醉尘乡和“老朋友”回来了,一起转头去看。
听两人交谈的内容,他们似乎是去品尝朝云街埠的美食了,但不知道醉尘乡舍弃一天的时间去陪老朋友,是不是意味着他对布元坊的事有了眉目。
夜幕之下,两人朦胧的身影从门外踱了进来。
而在见到醉尘乡身旁的那个人影时,赋云歌却瞳孔骤缩。
那个身形,太相似了,简直就是那天撞见的那个匆匆离去的背影!
由于都是傍晚,两人模糊的身影在赋云歌脑海中竟然巧合似的重合了起来。但赋云歌不敢相信,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最终才得出结论。
不会有错的,一定是他!赋云歌暗暗地想,同时提高了警惕。
正在他这样想着,两人已经开门走进屋来。
“你的家还是老样子啊。”一品红梅眼光在周围扫过,嘴角淡淡上扬。
醉尘乡扯过一张马扎坐下,对他的评价不予回答。
本来趴在桌子上的寇武夫视线倏忽瞥到了一品红梅背后的剑袋,表情一愣,猛地挺起身板来。月参辰见他神色有异,悄悄靠了过去,想听他有什么发现。
寇武夫给他指了指那朵梅花坠饰,脸上写满了震惊。
谁料,月参辰看到后同样浑身一震,随即咳嗽起来:“咳咳……咳,那个,那个……”
一品红梅扭过头来,看向出现异样的月参辰和寇武夫。
“您……咳咳,您是那个……一品……”
月参辰力图说出眼前此人的名字。奈何老病复发,喉咙里像是灌进了沙子,他难受得剧烈咳嗽起来,根本说不清楚。
一品红梅听他的意思,似乎是在之前就认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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